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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飯來了。
死刑犯人的最後一餐的確豐盛,有魚有肉,有菜有酒。
等得管教出去,楊正端起杯來對張亭山說:“師傅,無論如何,多謝你這兩天陪我聊天說話,讓我不至於沒槍斃先悶死。”
張亭山端起杯來,咪起眼睛聞了一聞,說:“這酒摻水了吧。”
楊正哈哈大笑,談笑間忘卻了恐懼,忘卻了怨恨,忘卻了復仇之心。
這天晚上,楊正和張亭山聊了很久,別看張亭山一副農村老頭的土象,卻通曉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一番談話下來,讓楊正心悅誠服。可楊正也有奇怪的地方,他總覺得張亭山這樣的人絕對不普通,怎麼會去做偷文物這種事情呢,他的入獄是不是有什麼蹊蹺在其中?不過楊正沒有問,他已經非常信任這個才認識沒有多久的師傅了。
聊到不知道幾點,,楊正睡著了,他睡的很香。按他的說法,最後一頓要吃的好,最後一覺也要睡的好。和很多死刑前瘋狂的寫家書的犯人不同,他一個字也沒有留。留給父母,徒增他們的傷心,不如讓他們把自己這個不肖的兒子忘掉。留給妻子?和她還有什麼可留戀的嗎?即便是個陌生人也不應該信口開河蓄意陷害何況是多年的夫妻。楊正覺得根本無需告訴任何人,安靜的離開這個世界就好。
“師傅,你可要保重啊。”執法人員為楊正戴上了腳鐐,雙手背在身後反綁起來。
“放心吧。”張亭山露出詭秘的笑容來。
“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快點吧,再不說沒機會了。”一個武警說。
“沒啥了,娃娃,放心去吧。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張亭山揮了揮手。
楊正揮不了手,只能道了一聲再見。
在賓士往郊外的汽車上,楊正留戀的看著窗外掠過的景色,在他眼裡,生活了三十年的天海從來沒有如今天一樣美麗過。
汽車跑的飛快,楊正卻覺得慢,他問旁邊的一個年紀很小的武警:“同志,還有多遠啊?”
小武警看了他一眼,疑惑的說:“怎麼你還嫌開的慢啊?”
“也不是,就是想知道什麼時候到地方。”楊正說。
小武警笑笑:“你這個人也奇怪,怎麼不害怕。你看那幾個。”
楊正知道他說的是另外三個一同執行槍決的犯人,一個高大身材的直著眼睛看著外面,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另一個矮個子的在掉眼淚;還有一個瘦子此刻癱軟在座位上,目光呆滯。跟他們比起來,楊正的確奇怪。
“怕也要死,不如瀟灑一點。”楊正笑笑,相比起被背叛被拋棄被陷害的痛苦,死的確算不了什麼,甚至還是一種解脫。
“你這人還真牛,你要不是死刑犯,我倒想跟你交個朋友。”小武警說。
“現在交也不晚啊,算是我最後一個朋友,多有紀念意義。”楊正笑說。
“得了,被我們教導員知道,還不給我個處分啊。”小武警說。
“呵呵,開個玩笑。對了,一會是你執行我吧?”
“這不能告訴你。”小武警有點緊張。
“別緊張,我就想說一會打的準點,別讓我太痛苦。”楊正說。
小武警愣住了,上下打量了楊正半天,滿臉的敬佩。
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有人開啟了車門。小武警把楊正扶著下了車。這是一片蘆葦灘,一條小河橫在眾人面前。楊正想起瞿秋白的事蹟,隨口說:“這裡風景甚好,我很滿意。”小武警目瞪口呆的看著楊正,越來越琢磨不透他到底是個什麼人。
楊正在內的四個死刑犯五花大綁的被押到小河前,一字排開。身後站了一排手持上了刺刀的步槍的武警。幾個法院的人過來驗證了一下身份,核對無誤這才退後。
楊正正想著到底什麼時候行刑的時候,就聽後邊有人喊:“隊長,犯人大小便失禁了。”
楊正聽了扭頭一看,果然那個剛才就癱軟著的瘦子此時的褲子已經溼了。一個隊長打扮的皺著眉頭看了下,喊了個武警過來,叫他用麻繩把瘦子的褲腿綁了起來。
這一折騰,另兩個死刑犯也緊張的失禁了,於是武警又不迭的把他們都綁好。可能是怕楊正也失禁,那武警要給楊正也綁,楊正還沒說話,他身後的小武警就說:“不用了,這哥們骨頭硬,不能。”
楊正聽了,轉頭一笑:“謝謝誇獎。”
綁繩的武警看看楊正,說:“你不錯啊。不象那小子,軟蛋一個。當初殺人的時候怎麼下得去手,現在裝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