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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說,今晚的宿營計劃泡湯了。陳連長看看黎葉和曹副官二人,見二人都點點頭,他隨即便下令拔營連夜趕路……
“這幫人終於按奈不住了。”
曹副官冷哼一聲,眼中陰鷙更盛:“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
他眼神中還透著複雜的神色,相比他的內心信念的堅持,他的理智此刻正在警醒著他,接受現實。
不到黃河心不死,或許不適合來形容曹、陳二人此刻的心境。
本就是認知到自己等人是棄子,身在必死之局中,想著跟鬼子同歸於盡、了此殘生也便罷了。不想,在彈藥將將耗盡之前,被黎葉這等猛人逆轉了局面。重獲新生的歡喜,使得曹陳二人格外珍惜來之不易的生存機會。
那麼,有人想要耍弄詭計屢次佈局奪去他們的生命,現階段,從地獄邊緣走回來後,曹、陳和其手下近百人,都不願就此任由人擺佈了。
“黎爺,咱們,去哪裡?”
陳連長遇到幾次狙擊後,他再也不坐副駕駛室位置了,而且他刻意安排曹副官、黎葉二人和他一起,坐在第三輛車後車廂,除了四名貼身警衛,就只有他們三人,說話聊天和商議事情都方便許多。
“還去哪?自然是按計劃去梅仙。”
曹副官先行開口,其面色陰沉,給出的答案,嚇了陳清泉一跳。
“這……”
陳連長不由看向黎葉。
“曹副官,你是想直接鑽到敵人的口袋裡?雖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是這風險有些大了。若是對方的人數達到一定數量,我們這百十號人,哦,不,是……”
黎葉一邊攤開地圖,一邊對陳清泉投去詢問的目光。
“輕重傷員23人,不算我們仨,其餘所有人加起來不到70人。”
陳清泉身為連長,對部下的情況,掌握得很清楚。
“我們90人,再遇上鬼子一個大隊,不,只要火力充足的兩個中隊,我們將會很艱難。”
黎葉沒說對付不了,而是新繳獲的武器彈藥,只怕熬不過一場激烈的戰鬥。
“……”
曹副官喘息漸漸加大,好一會才不甘願地嘆了口氣,整個人身體都癱軟下來,靠在車廂側板上,一顛一顛的,頹廢!
“你們看,去梅仙鎮,我們還得想辦法渡河。在敵人猜出我們橫穿戰場的計劃後,只需要半渡而擊,我們或許可以走冰面逃生,但是車隊和物資保不齊……”
黎葉看看疑惑的陳連長,還是簡單解釋了一下,但看到失去動力的曹副官,他沒有再說下去。
“接下來,我們就直奔那些騎兵的位置去。或許,弄點戰馬,改換交通工具,也不錯哦。”
黎葉的話音剛落,曹陳二人都睜大了眼睛,變得精神許多。
“對對對,他們想不到,咱們不駐紮進入三江口,但卻要狠狠撈一票。”
曹副官整個人生機重新復原,他是絕對的陰謀論者和悲觀主義者。
“哈哈哈,正合我意,怎麼都要跟他們幹一場。”
陳清泉連長語氣變得熱切起來,他跟曹副官相反,不過卻是太過樂觀。
這兩人倒是很互補。
“那咱們,好好計劃計劃?”
黎葉感受到雪地裡爬行一般的車速,將地圖遞給曹陳二人,三人牽著地圖四角,蹲坐在車廂內,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了起來……
“……不錯,我同意這個觀點。此時天黑,那幫身嬌肉貴的騎兵少爺們,哪會冒雪趕夜路,絕對就在附近紮營。”
陳連長應和著黎葉的觀點時,計劃就此商定。
黎葉微微一嘆,他沒法親自出去偵查,這點就應證了曹、陳二人並未完全信任他,這是在防備他溜走呢。
不一會兒,車隊改向行駛兩三里地後,陳連長帶著兩個排去了前面夜襲偷營,曹副官則帶著換裝鬼子武器彈藥的一個排的戰士,在後壓陣,順便監督黎葉。
“這樣的雪夜,還真熬不住啊。”
黎葉無所謂,他現在有的是耐心,只要這些人和他一起,當前先跟幕後黑手周旋一二,儲存性命再說。
“騎兵少爺們都這樣,戰場宿營,他們先想的是保住馬,再說他們哪有咱步兵忍耐得苦寒。嘿嘿,這一堆篝火啊,燒的好!”
曹副官此刻絕對沒有半點頹廢,他看向遠處的樹林,直到眼角酸澀流淚,才不舍地放下望遠鏡,又隨手遞給黎葉。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