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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文昊深思著說“等我知道了,我一定告訴你。你以後不要再拿這個問題問別人吧。”
莫言將臉埋進膝頭,悶悶的聲音傳出:“除了你,我還能問誰?”
過了一會,她突然抬起頭,好像想起了什麼,靦腆的說:“我有個禮物給你,”頓了頓又說:“就算是聖誕節禮物吧。”
說著她從棉袍的口袋裡掏出某樣東西,攤開手心遞到莫文昊面前。
莫文昊定睛看去,是一個和莫言手掌一樣長的瓔珞,上面是一個紅色的網,網裡包著一樣東西,下面是用絲絛細細編成的花結,網的最上頭用黃絲線編著小辨,可以掛在鑰匙等東西上面。看得出,編織者的手很靈巧,小巧而精緻,只是不知道是什麼。
莫文昊好笑的問:“你這怪模怪樣的東西是什麼啊?”這種禮物莫文昊還第一次收到,以往他收到的禮物都是精美而昂貴卻冷冰冰的。
他拿起那瓔珞,打量了一會,摸著網中那粒硬硬的東西,歪頭問莫言:“是粒桃核?”
莫言的臉上有點點緋紅正在散開,她以為是自己編的不好看:“我聽我家原來的黃阿姨說,桃核帶在身上可以辟邪,保人平安。這種編法也是我和她學的。本來是想編成鑰匙扣,可編來編去就成這樣了。”
“我從不帶鑰匙的。”莫文昊用眼睛研究著那影樓,嘴裡說著。
莫言其實最開始是為自己編的,特意和黃阿姨學了。後來到莫家大宅見了莫文昊,就更用心編,想送給他。
可是她聽到莫文昊這樣說,強掩飾住心中的失望,伸出手去試圖拿回那瓔珞,嘴裡說著:“你不喜歡啊,那我以後再送個別的給你吧。”
莫文昊把手中的絲絛突的舉高,不讓她拿到,對著她露齒展顏一笑:“誰說不喜歡了。我不帶鑰匙,可以掛在別的上面啊。”
莫言被他的笑容驚呆了。
那些常伴在他笑中的冷漠、嘲弄、戲虐、憂傷、抑鬱全都不見了,他笑得那樣乾淨、透明,英俊的五官因這笑容份外的明朗。這是莫言第一次看見他發自內心迴歸童真的笑,耀眼的讓她頭暈。
這張笑容就這樣深深的印在莫言心中,在日後的多年間,莫言能夠看到這樣的笑容是屈指可數的。每次,她都將它深印在心間,然後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拿出來細細的品味。
這時,莫文昊已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將手在褲子上擦了擦,走到鋼琴前坐下:“做為回報,我給你彈一曲吧。”
莫言驚訝的站起來也跟到鋼琴前,他的琴聲已流洩而出。
他演奏的也是《月光》,但不是貝多芬的,而是德彪西的。一開始,舒緩的旋律暗示了對月光的印象,甚弱和絃反覆的加深。接著速度輕快的琶音令莫言眼前朦朧起來,她彷彿看到在空中浮動的融融月光,閃爍著皎潔的色彩,帶著恬淡、纖巧、嫵媚、傷感,輻射到夜晚的每個角落,柔和地籠罩了萬物。
一曲終了,莫言還緩不過神來。
莫文昊問她:“聽過這首曲子嗎?”
莫言搖搖頭,問他:“這是什麼曲子,我很喜歡。我覺得和貝多芬的月光一樣,很動聽”
莫文昊從鋼琴邊走開,走到自己的吊床一躍而上,躺在上面,閉起眼。
莫言跟過來,挨在床邊的樹上,看著他。
莫文昊緩緩的說:“這首曲子也叫月光,是德彪西的,原來是《Suite Burgamasque》的第三樂章。德彪西,法國印象派音樂代表人,你不知道嗎?”
莫言搖搖頭:“老師只交了我一些古典派的曲子。”
莫文昊搖搖頭:“看來你的老師不行,光會交你彈琴,都不講音樂欣賞的。”
莫言這才想起問莫文昊:“原來你鋼琴彈的這麼好啊,你都可以教我了。”
莫文昊哼了一下說道:“你以後要和我學的東西多著呢!”語氣裡終於還是掩不住帶出了孩子的稚氣。
莫言抿著嘴笑著,唇邊若隱若現的一朵小酒窩,看著他,點點頭。
第七章
離莫毅峰的八十大壽也不過還有三個多星期了,這次壽宴的意義非同一般,莫家人無比看重。
一方面,莫毅峰是莫氏精神的集大成者,他從此步入耄耋之年,未來時日無多,莫家要趁此機會對其波瀾壯闊的一生進行總結和定論。簡單點說是為了將老人的光輝形象重新置於世人的關注之下,甚至將這一形象塑造的更加豐滿。說到底也是要利用老人的影響力為莫家的家族利益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