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情

第6部分 (第2/4頁)

把舉報材料看完後在上面簽寫道：“請轉公社領導成員閱。村民們反映張啟賢的問題嚴重，我建議撤換村主任。”幾個副職看了舉報材料，覺得寫材料的人吃飽了沒事找事莫名其妙，但礙於左書記的權威，都不敢說什麼。

左萬里是靠路線教育、“三反，五反”起家的，他不懂農業生產，在縣委當了兩年秘書。縣委書記看小夥子嘴巴能講筆頭能寫，就叫他帶隊去龍王搞了一期整風運動。他來後，就四處收叢集眾對鄉黨委，政府主要領導的意見。書記、鄉長是土生土長的莊稼漢，從小務農，十七、八歲參加中國工農紅軍，在部隊邊打仗邊學文化。參加過二萬五千里長徵，抗日戰爭及解放戰爭。轉業前書記是營教導員，鄉長是營長。他們同時來到鄉上擔任黨政一把手。他們倆都贊成支援張啟賢抓生產踏踏實實一步一個腳印的工作方法，以及講實話，講真話的工作作風，他們對“總路線”、“大躍進”和“人民公社”這三面紅旗有些意見，兩人聯名上書給縣委。新上任的縣委書記就是上面派下來落實“三面紅旗”的，在他腦海裡這就是黨的原則，不允許有反對意見，派秘書左萬里帶隊進鄉也是有針對性的。書記、鄉長是當兵出身，說話做事直率。對一些脫離實際的做法敢於直言，對於錯誤行為敢於批評。因此，也得罪了緊跟形勢走的人。左萬里很快整理出兩人的黑材料，縣上罷免了他們的職務。左萬里擔任了書記，另外一個鄉的副鄉長抓“一大二公”有功，調來當鄉長。左萬里擔任書記後，把矛頭指向了張啟賢，他幾次交給張啟賢的事，張啟賢覺得不合適沒有完全照辦，左萬里決心拔掉這顆釘子。

第 二 章 3，砸了兩口大鐵鍋

左萬里在公社黨委會議上明確提出換掉張啟賢，提議劉富貴擔任村主任職務。其他幾位領導相互望了望表示預設。他們知道，張啟賢很難與新書記合作，書記經常找茬刁難他，張啟賢不當這個村主任，說不定還好些，省事些。不久公社下發了檔案，任命了新的村領導。張啟賢已有思想準備，他早就料想到有這一天。檔案一下來，他很快把一切手續交了出來。張啟賢回到家裡，見到村民有說有笑，他顯得無官一身輕，但公社武裝部還是要他擔任民兵連長。

劉富貴一上任，首先組織了一幫村民上山砍樹挖煤鍊鋼鐵。他們修了一個大大的火爐，挖了幾大堆像鐵礦石的石頭，一層煤一層石頭重疊起來，用木柴連續燒了三天三夜，結果石頭燒成一包灰也沒見到鐵水，他們把情況反映給了公社。左書記讚揚他們的積級性和革命熱情，給他們派了個技術人員幫助找礦，接著他們又連續燒了兩爐。這次還好，雖然沒有鐵水流出，但開啟一看石頭變成了鐵屎。山上的樹砍光了，鋼鐵沒煉出來，以失敗而告終。但公社還是肯定了他們不怕困難，知難而進的精神。

劉富貴接著又辦起了集體食堂。不管你幹不幹，幹好幹壞，中午可吃上一個槓子饃，一碗稀飯或一碗粉條菜湯，下午麵條或玉米、高粱米飯。但大多數時間還是吃紅薯玉米糊。

大鍋飯沒吃多久，可怕的事情發生了。一天下午，天上突然颳起了狂風暴雨，村裡的一個老婆婆為趕一頓下午飯，掉下了懸崖，當場死亡。十幾個村民被雨水淋溼後，感冒了幾天都沒好。兩個小學生為了吃頓飯來到西嶺河，被洪水圍困在河中的一個大石頭上，臉嚇的祛白。張啟成放牛發現後，立馬割斷幾根樹藤聯結起來一頭接在牛繩上，一頭綁在自己腰上。他把牛牽到西嶺河邊，用手比劃著說：“你們不要害怕，我來救你們。”比劃完跳下了水中。上游下大暴雨，河水越長越大，水高浪陡。快到大石頭時，水花從他頭上飛過，他抱住一名學生一步一步的奔向了岸邊。學生上岸後立刻爬上了山坡，張啟成立馬又返回河中抱起另一名學生，艱難的返回岸邊。當他剛把這名學生放在岸上，一個浪頭打來張啟成倒在了水中，牛繩被掙斷，張啟成順水而流，不一會兒就看不到人了。

兩個小學生在岸邊嚇得邊跑邊叫。村上的人趕來了，張啟賢也來了，黃牛好像在岸邊啼哭，兩個學生述說了被救過程。西嶺河兩岸的人們順著河邊向前尋找著，足足走了二十公里，張啟賢在一個回水灘中發現了哥哥的屍體，他不顧一切的跳下水中，把屍體拖向了岸邊。鄉親們趕來後，用竹竿樹藤編置了個滑竿，附近村民拿來了張草蓆，大家一起把張啟成裹好綁在滑竿上抬了回去。

安埋的那天，村民們流著淚，母親王洪琴哭的出不了聲，張伯雄強忍著，他安慰家裡人不要落淚，說：“張啟成是好樣的，是我的好兒子。”兩個小學生和家人在張啟成的靈堂前守了兩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