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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再考慮考慮吧!”
毓朗在別的方面或許昏聵無能。但對禁衛軍的認識卻是非常準確、非常到位的。經世大學油水多,在京師一直享有盛名。禁衛軍第一協第1標的老爺兵聽說要去那裡開洋葷,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不待軍官懸賞鼓勁,嘴裡喊著“打下經世鎮。活捉女學生”嗷嗷叫衝出了營門。可惜這群老爺兵是小雞拉屎——頭半截硬。前十里地是軍官追著士兵跑,緊接著十里是軍官陪著士兵走。等這二十里走完,老爺兵們的三分鐘熱度已經完全退去,行軍就變成軍官拖著士兵往前龜爬了!…;
等到午後兩三點的時候,走在隊伍最前端的一個老爺兵再也吃不住勁,也不管什麼軍容軍貌,往路邊一躺,呼呼只喘粗氣:“不行了,爺走不動了!爺要歇歇!”任憑排長怎麼威逼利誘、跳腳大罵,他死活就是不起身。
有人帶頭,其他人立馬有樣學樣,紛紛坐下休息:“五爺從早上到現在粒米未進,餓得前胸貼後肚。再不吃飯,只怕未能替萬歲爺剿滅叛匪,就先被這幫孫子給餓死了!”
“五貝子說的沒錯!古人早就說了,皇帝不差餓兵。難道這幫孫子比萬歲爺還橫?不行不行,我也要歇歇腳,順便抽袋煙!” “快點埋鍋造飯!你們這群兔崽子是成心餓死大爺?”
步兵第1標標統忠和曾在日本陸軍大學旁聽過幾節課,是旗人中少有的高階軍事人才。此刻正騎在馬上和幾位幕僚討論行軍事宜,突然見前軍停了下來,趕緊喚過傳令兵:“小福子,快去前面看看,怎麼突然停下來了!難道是接敵了?”
名叫小福子的戈什哈立刻打馬飛奔,片刻之後回來稟告道:“回老爺話,不是接敵,是走在前頭的幾位爺乏了,要停下歇歇,順便埋鍋造飯!”
聽說不是接敵,忠和這才放下心,旋即眉頭一皺:“想當年爺在日本的時候,全副武裝五公里越野,也不過是大半個小時的事兒!從早上到現在足足四五個小時,他們赤手空拳才走了三十里地,怎麼就乏了?不行!去把他們全部抽起來,再走十里吃飯不遲!”
幕僚們趕緊勸阻:“東翁,您是喝過洋墨水、吃過洋麵包的,這群丘八哪能和你比?他們一上午走了三十里,已經算是健步如飛了!”
“不錯!《周禮》有云三十里有宿,《詩經》亦說有客宿宿,有客信信,可見一天行軍三十里是古來成法。如今老爺治兵有方,一上午行進三十里,已是非常難得了!”另一位幕僚湊趣道。
忠和也知道這群老爺兵不好伺候,一上午走了三十里地算是很給自己的面子了,因此面色稍緩:“也罷,那就傳令埋鍋造飯吧。不過我可有言在先,吃完飯必須再行軍十里!”
幕僚有些不解:“東翁,自古行軍以穩字為第一要訣。曾文正公就深諳此道,所以湘軍以扎硬寨,打浪仗聞名天下,最後殄滅長毛亂黨,建立不世功勳。東翁又何必急於一時?”
忠和片身下馬,長嘆一聲:“諸位先生有所不知!軍諮府的命令是二十日前佔領經世大學及其周邊地區,今天已經是十六號,我們只有四天半時間。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如果第一天走三十里,那第二天肯定走不到三十里,第三天更差。從豐臺大營到經世大學共七十里地,按照這個速度,豈不是要走三天?如果在第四天發起進攻,我沒有必勝的把握用一天半拿下整個經世大學。所以我們只好今天走四十里,明天走三十里,爭取兩天之內抵達經世大學外圍!”
聽說就地埋鍋造飯,全軍上下頓時歡聲雷動。
等到全軍吃飽喝足,忠和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一個錯誤:如果說再走五里然後休息吃飯,或許這群老爺兵也就認了;但要讓他們在吃飽喝足之後再抬腿走路,那可就千難萬難了。全軍開拔的命令下了三回,從上到下都還東倒西歪地坐在路邊揉腰捶腿,沒有一絲起身趕路的意思。
忠和惱羞成怒,騎馬來到隊伍最前面,手裡馬鞭衝著困眼迷離計程車兵虛抽幾下:“快點起來上路,不然爺要你們好看!”…;
士兵們卻對忠和的警告置若罔聞,反而齊齊把目光瞥向身後的某人。忠和順著他們目光看去,只見一個青年斜躺在團花繡褥上,身上蓋著貂皮大氅,手裡還擎著一個蟈蟈葫蘆,眼睛微閉,聽得正入神。那人似乎感受到眾人目光的焦灼,睜開眼睛斜乜了一下:“都望著爺幹嘛?爺又不是楊小樓、王瑤卿,有什麼好看的?別擋著爺的太陽,該幹嘛幹嘛去!”說完閉上眼睛,嘴裡哼著荒腔走板的京劇,再不搭理周邊諸人。
忠和感覺自己被無情地鄙視了,頓時怒氣上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