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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怨,怎麼可能影響到侄孫們的婚喪嫁娶?
別忘了,現在還是宗法社會!往往多少代以前祖輩的一點齟齬,命令兩姓世代不準通婚,以後的子子孫孫都得嚴格遵守,何況孫、袁兩家是正經八百的血海深仇!所以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藉口看上去有些牽強,在座諸人卻都在心裡暗暗點頭:對啊,他們兩家仇深似海,怎麼能通婚呢?
袁世凱也有些憮然:“是袁某考慮不周。此事就此作罷,希望賢弟不要放在心上!”
孫元起道:“是在下拂了大人好意,還請大人海涵!”
圖窮匕見後,酒宴很快進入尾聲。孫元起藉口酒醉,酒席一結束就回到了住處。見孫元起離開,眾人也紛紛起身告辭,片刻工夫正堂上就只剩下趙秉鈞、馮國璋、段祺瑞等幾個袁繫心腹大將。
袁克定作為袁世凱嫡長子,酒席之上一直叨陪末座,見眾人離開,立即不忿地說道:“什麼叫兩家仇隙頗深?純粹是藉口!他個淮安人,跟壽州孫氏有一文錢干係?孫家鼐過世,也沒見他披麻戴孝;現在我們一提結親,他就搬出他的叔祖父來,不是藉口是什麼?由此可見,他孫元起必有異圖!——即便他現在沒有,誰又能確保他以後沒有?父親大人,如今他隻身北上。正是可乘之機。去年年底,孫元起曾派飛機威脅轟炸紫禁城,直接導致清室遜位。宗社黨一直對他懷恨在心。我們不妨借宗社黨之手,把他除掉!”
“休得放肆,這裡有你說話的地方麼!”袁世凱厲聲呵斥道,然後才轉過頭問諸位親信:“智庵、芝泉、華甫,你們怎麼看?”
趙秉鈞作為頭號心腹,率先答道:“如公子所言,孫百熙拒絕大帥結親的理由確實是個藉口。不過這個理由堂堂正正。即便我們知道他是個藉口,也無法辯駁。他為了推卸大人的好意,居然連五十年前的秘辛都抖露出來。可見是早有提防,其心昭然若揭!既然我們無法透過聯姻手段加以拉攏,那就只有另尋他途加以裁抑。
“公子建議借宗社黨之手把他除掉,不失為一種良策。但他如今在我們地盤上。無論由誰出手。最終矛頭必然指向我們。孫百熙在海內外享有盛譽,又對川陝頗有影響力,如果貿然除掉他,不僅會世界各國輿論大譁,孫系勢力也必然與我們反目,讓南方革命黨坐收漁翁之利。而且聽唐少川所言,孫百熙似乎非常支援大帥執政。既然如此,我們又何必與他反目?
“依在下愚見。我們不妨對他慢慢圖之,比如以學務大臣的名義把他軟禁在京城。然後用重金厚利對趙景行、張世膺等孫系勢力收買分化。等他手下的幾個混成協消耗殆盡,他孫百熙就是沒牙的老虎,難道我們還怕一個手無寸鐵的教書先生麼?”
袁世凱似乎對這個主意頗為滿意,微微點了點頭,又問段祺瑞道:“芝泉,你覺得智庵所言如何?”
段祺瑞皺眉道:“智庵兄所言固然妙極,只是孫百熙在京城尚有一協精兵,左近又有經世大學飛機助陣,我們該如何軟禁才能確保他既不逃出京師,又不向外界求援?他是海內名士、地方軍閥,又是朝廷重臣,素無過惡,總不能把他當成死刑犯關押在天牢吧?
“對孫系勢力收買分化,表明上非常可行,其實是困難重重。那些人大半都與孫百熙有師生之誼,受過孫元起的厚恩大德。像程虎臣,以前是孫家僕役;趙行止不僅是孫家僕役,與孫百熙更是份屬郎舅。他們關係如此密切,怎麼分化?
“而且這些人年紀輕輕能有今天這般飛黃騰達,都是託孫元起的福廕。孫元起現在不過三十出頭,來日方長,他們都是孫元起的嫡系,光輝前景指日可待,又何必改換門庭?再說,他們已經身登都督、協統等高位,我們用什麼來收買他們?難道用內閣大臣、統制之職?”
“……”趙秉鈞有些啞然,半晌才問道:“那依芝泉老弟之見,我們應該如何留住孫百熙呢?”
“只要大帥允諾他一件事,他自己便會留在京城,何須我們出面辛苦挽留?”段祺瑞一副神在在的模樣。
“哦?允諾他何事?”袁世凱也被吊起了胃口。
段祺瑞道:“眾所周知,孫百熙素來鍾志於教書育人,早在入仕之前就任教於京師大學堂,並獨力創辦經世大學,自任校長。即便後來踏入官場,他也依然對學校念念不忘,所任官職也泰半與教育有關。處理軍政大事既非他所長,也非他所願。只要大帥允諾他擔任學務大臣之後,國內所有教育事務全由他一言而決,中央政府概不插手。在下保證他會主動留在京城,樂不思蜀!”
袁世凱撫掌大讚:“妙計!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