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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啟超憤懣地說道:“在下除了寄情山水、歸隱田園,還能幹些什麼?辦報?沒錢!組黨?沒人!從政?沒權!除了天天躲在院子裡看看書、寫寫字,還能幹啥?”
梁啟超表面是在說自己,其實是在麥孟華面前隱晦地表達出對老師康有為的不滿。
康有為的“維新變法”主張,只在甲午戰爭(1894)到戊戌變法(1898)年之間火過幾年。自從庚子國變(1900)之後,這個主張就越來越遠離時代,最終陷入窮途末路。然而康有為卻始終抱著保皇主張不放,而且也不許他的學生棄暗投明,稍有忤逆便遭當頭棒喝,動輒扣以“欺師滅祖”“大逆不道”的大帽子嚴加斥責。所以大部分學生礙於師道尊嚴,不能越雷池半步,只能跟著他一條道走到黑。
而且康有為野心很大。他的目標就是繼孔子創設儒家學派之後,將儒家學派改造為儒教併成為儒教教主。與孔子並立並超過孔子,便成了康有為一個令其無法割捨的夢想。於是。他給自己起了個名號為“長(zhang)素”,即長於素王(素王即孔子),弟子則稱呼他為教主、南海聖人等。由此可見康南海的雄心壯志。不僅如此,他還給自己五個得意弟子分別取了號:
陳千秋號“超回”,即超過顏回。話說陳千秋和顏回有兩點頗為類似:第一點,顏回是孔門七十二賢之首,而陳千秋則是康有為十大弟子中的大弟子。曾任萬木草堂學長;第二點,顏回早死,陳千秋也是。可見康有為在取號上還是花了心思的。
梁啟超號“軼賜”。即超過子貢。端木賜,字子貢,是孔子最親近的得意門生,曾稱其為“瑚璉之器”。從這個號上可以看出康有為對梁啟超有多滿意。所以康有為對梁啟超也非常留意。不允許他稍有越軌。在這種頑固“保皇”標籤影響下,梁啟超1910年前往臺灣募款,居然顆粒無收!
麥孟華號“駕孟”,即凌駕於孟子之上。麥孟華不僅是康有為忠實弟子,還是他的女婿。此次梁啟超在他面前表達不滿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為康有為和麥孟華有翁婿之親。麥孟華青少年時與梁啟超齊名,在萬木草堂弟子中有“梁麥”之稱。
曹泰號“越伋”,即超越子思之上。孔伋。字子思,孔子之孫。被後世尊為“述聖”。曹泰與陳千秋齊名,不過也死得極早。
韓文舉號“乘參”,即追逐曾參之意,唐德剛則戲謔為“把曾參當馬騎”。曾參為孔子得意弟子,得到孔子真傳,後世認為《大學》、《孝經》都是他的著述。韓文舉也是萬木草堂學長。
不僅孔子被康有為立志超過,而且孔門四聖(亞聖孟柯、復聖顏回、述聖子思子、宗聖曾參)和得意弟子都要被康門弟子蹂躪,足見康有為的狂傲無邊。對此,章太炎用兩字準確評判了康有為:妄人。
徐佛蘇道:“現在海外華僑對於保皇一說確實不感興趣,募集捐款較為困難,無錢辦報倒可以理解。不過小弟記得前不久湯濟武(湯化龍)、林宗孟(林長民,即民國著名美女林徽因的父親)、孫伯蘭(孫洪伊)、張士林(即著名哲學家張君勱)等人在上海發起成立共和建設討論會,曾請你入會。會中負責人也時常與你書信往來,討論民國建設各種問題,隱然有以任公為該會黨魁之意。怎麼你還說組黨無人呢?”
梁啟超冷哼一聲:“他們之所以邀請在下入會,無非出於兩個目的,一是以在下為幌子,招攬他人入會;二是以在下為幕僚,隔三差五幫忙出個主意。什麼隱然黨魁、精神領袖?都不過**藥罷了!”
徐佛蘇又問道:“那從政呢?去年袁項城出山,就曾邀你歸國任職,你堅辭不就;如今梁燕孫(梁士詒)又數數請你出山,你又婉拒。明明是你不想從政,為何推說沒權?”
梁啟超氣咻咻地說道:“我要是回國任職,公路能給我什麼職位?”
公路,三國袁術的字,這裡是指袁世凱。這種文字把戲在清末民初的電文、日記、報章中經常採用,熟悉歷史典故的人在看到這些名號的時候會自動翻譯成真實人名,不熟悉的則如墜五里雲霧,完全不知所云。其實它只是一個很簡單的典故聯想遊戲,套路大致可以分為五種:
第一種是用古代同姓人物的名、字、號、籍貫來借指現代人,這種情況最多,常見的有過庭(唐代書法家孫過庭;借指孫中山)、叔度(東漢名士黃憲,字叔度;借指黃興)、龜山(北宋學者楊時,號龜山;借指楊度)、江陵(明代首輔張居正,湖廣江陵人;借指張謇);
第二種是用同名人物的名、字、號、籍貫來借指現代人,比如巨源(竹林七賢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