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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了民國,但南北分裂各自為政,連形式上的統一也沒有。亂世人命賤如草芥,不僅普通百姓如此,那些達官顯貴也不例外,有時候甚至是皇帝死了也就死了,所以《秦婦吟》中有“內庫燒為錦繡灰,天街踏盡公卿骨”的詩句。像清末民初的短短几個月內,王公大臣、督撫將軍、新科都督死了不知多少,也無人太過在意。
而眼下不同。不僅南北在形式上實現了統一,而且以大總統府、國務院、參議院為核心的中央政府也已經正式運轉,共和政體初現雛形。此刻有志之士孜孜以求的就是民主法治精神。幹什麼都要以事實為依據、以法律為準繩。在他們看來,只有法律、只有司法官秉持法律才能殺人,除此以外。誰也沒有這個權力,包括大總統、副總統在內。
第二是在手段上。
民國以來,在上海先後有陶成章、陳其美等死於非命,但無論是直接出手,還是嫁禍於人,採用的手段都是暗殺。明眼人或許透過蛛絲馬跡、草蛇灰線可以大致推斷出幕後兇手,但在現場卻沒有留下任何證據讓人抓住攻擊的把柄。這表明指使者至少在心底上對國家法律還存在著一定的敬畏。
而張振武案不同,它在事前有副總統向大總統傳送的密電,逮捕時有大總統簽發、陸軍總長副署的軍令。由軍政執法處執行,槍決後還有公告,基本上算是手續齊全,除了沒有依據法律。這裡面除了剷除異己、狼狽為奸的陰謀味道外。也是一起明目張膽的公開非法殺人事件。
對於這起民國成立以來中央政府首次公開非法殺人。可以視作黎元洪與袁世凱的初次政治勾結合作,也可以視作袁世凱對黎元洪的拉攏、對革命黨的離間。但孫元起更擔心的是,袁世凱很有可能會把它當成一次嘗試,一次對參議院底線、《臨時約法》權威挑戰的嘗試。
一旦在這次挑戰中嚐到甜頭,以後他就會不斷挑戰參議院的底線、《臨時約法》的權威,直至修改《臨時約法》、取消參議院、復辟帝制。所以為了防微杜漸,必須要重重地給他當頭一棒,狠狠敲打他一番。讓他把極力想要伸出腦袋硬生生的縮回去,以後也不敢伸出來!
正是有鑑於此。孫元起熱情地接待了張伯烈一行,對於湖北議員的正義之舉非常讚賞,表示新中國黨將同共和黨一道向參議院提出《質問政府槍殺武昌首義將領張振武案》,不僅要為張振武洗刷名譽,還要彈劾副總統黎元洪,以儆效尤。
看完方維的電報,孫元起沉吟不語良久,半晌才把電報遞給陳訓恩:“彥及,你對此怎麼看?”
陳訓恩謹慎地答道:“對於方旭初的輸款投誠,屬下覺得應該接受。方旭初是張春山的心腹親信,黎黃陂對他早就恨之入骨,如今張春山已死,只怕下一個目標就該是他方旭初了。方旭初也應該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在張春山遇害之前就率領將校團和軍令司衛隊趕到襄陽,不可謂無智。既然他是個聰明人,就該知道現今湖北周邊能救他性命的只有大人,故而投誠是真。
“另一方面,我軍崛起太速,雖然有趙行止都督、蔣中正都督、閻百川都督等數十人畢業於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士兵也多是識文斷字的學生,但軍中嚴重缺乏訓練有素的中層軍官。而方旭初麾下的將校團則多是自張南皮(張之洞)督鄂以來培養的軍官,正好可以彌補我軍的缺憾。甚至可以說,兩下搭配是相得益彰,可以大幅度提高我軍戰力。
“再者,黎黃陂雖然擁有8鎮軍隊,但他執掌湖北大權不久,尚未完全掌控所有部隊。湖北是革命首義之地,革命有功官兵不少,聽說他陰謀陷害張春山,必定會有一番騷動。京中參議院又準備對他質問彈劾,估計他一時半會兒也抽不出身來。即便能抽出身,他敢對四川、陝西用兵麼?所以從這三方面看,接受方旭初的投誠應該毫無問題。”
孫元起皺眉道:“關鍵是問題不止於此!”
陳訓恩一邊把電報遞給楊傑,一邊答道:“大人所言極是!問題的關鍵還在,我們是否要答應方旭初的請求,派兵入鄂替張春山報仇。依屬下愚見,最好是委婉拒絕。為什麼呢?今年川、陝、甘三省剛剛蠲免了田賦,卻又要進行城市建設改造、成渝鐵路修建、攀枝花鐵礦勘探開採、延長油田鑽採冶煉等眾多大型基建專案,再加上川、陝兩省派兵兩路入藏,資金早已捉襟見肘,實在無力支撐對湖北的作戰。
“而且即便資金充裕,派兵入鄂也要慎之又慎,因為我軍兵員嚴重不足。本來川陝各有兩協兵力,這兩協相當於其他省份的兩個鎮,分兵駐守全省各地頗有結餘,但前不久剛剛分別抽調四分之一的兵力入藏,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