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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賦七言絕句一首,內容須是西洋新事物,不成者罰酒三杯。如何?”
許澤新道:“那老夫先來。
老夫所泳乃是新學堂的教習:自道東瀛留學歸,圖謀聊借一枝棲。如今不說之乎者,換了新腔薩西司。”
劉春霜看氣氛不對,連忙道:“晚輩也有一首,泳的是電話:東西遙隔語言通,此器名稱德律風。滬上鉅商裝設廣,幾如面話一堂中。”
陳伯陶微微一笑:“老夫題為《新學堂學生》:不是從前酸秀才,學堂畢業氣雄哉。文憑一紙非容易,辛苦三年騙得來。”
朱汝珍馬上接上:“晚輩題為《出洋學生》:一歲千金價不低,械因費重總難彌。單言衣服須雙套,一套華裝一套西。”
孫元起本來是半肚子酒、一肚子氣,聽他們明裡暗裡在罵自己,不禁勃然怒道:“不就是順口溜麼?晚輩也會,你們聽著:
九州動盪起干戈,酸儒文章能如何?
看我霹靂一聲響,便把萬國膽嚇破!“(未完待續。
一二三、恥向東君訴舊愁
�1�7孫元起說那幾個翰林官所做的詩是順口溜,其實是汙衊,畢竟人家的詩講究平厭押韻,是標準的七言絕句:至於他自己酒勁上湧,隨口唸出的四句,才真真是順口溜。且不論平厭,便是連基本的押韻也沒遵循!要知道在平水韻裡,“戈“、“何“兩字屬於下平聲“五歌“部,而“破“字則是去聲“二十一個)“部的,押不到一塊兒去。
唸完這四句歪詩,發洩了胸中怒氣,孫元起馬上就後悔了:記得昨日老大人千叮嚀、萬囑咐,讓自己遇到同僚一定要忍耐,不可因為一時意氣,傷了顏面。誰成想,這杯中之物一多,便把這些忠告全忘了!
當然,歪詩念也就唸了,可這順口溜裡所描述的東西,乃是一種萬萬說不得的大殺器,如何能分辯與這班嘴上沒把門的翰林官聽呢?
算了,說不清就不說。想到此處,孫元起更把醉態裝出十二分來,朝桌上諸人胡亂一拱手:“晚輩不勝酒力,先行告退。請諸位前輩海涵!“
說完不待桌上人挽留,便踉踉蹌蹌地走出了房間。讓等在門外的老鄭會了鈔,自己往驕子裡一躺,頓時癱倒在裡面,人事不省。
且說孫元起走後,酒桌上一時間出現了冷場。半晌,朱汝珍跳了起來,攘臂大呼:“這個野翰林所吟的歪詩,與宋江刺配江州,在潯陽樓所題的反詩何其相似!古人說,詩如其人。誠不我欺!此人狼子野心,昭昭若揭。我等何不聯名上奏,參他一本?”
許澤新微微搖頭:“他念的打油詩,第一句“九州動盪起幹劃倒是有些違礙。然而第二句“酸儒文章能如何”只是罵人的話,寫進奏本里,怕是有些煩讀聖聽吧?”看我霹靂一聲響,一句,自承是爆竹?洋炮?雷霆?不清楚。最後一句“便把萬國膽嚇破1,說的乃是外國,與我大清無涉。如果奏上去,逃不了“事出有因,查無實據,八個字,他最多落個獲譴降職的處分。要知道,他可是孫壽州中堂的猶孫,如果和他撕破臉面,恐怕不美吧?”
頓了一頓,又道:“再者,即便比附,也不當用宋江的反詩,而是最好用唐末反賊黃巢的《不第後賦菊》。”
朱汝珍聽他說罷,有些臉紅。原來他說的反詩,乃是小說《水滸傳》第三十九回中,宋江酒醉後在潯陽樓上題寫的詩作,全詩為:“心在山東身在吳,飄蓬江海漫嗟吁。他時若遂凌雲志,敢笑黃巢不丈夫。”確實和孫元起的順口溜有幾分相似。可一來宋江是小說中的人物,那首詩自然是虛構的,用來比附,自然不當。再者,《水滸傳》在正統文人眼裡,屬於是教誘犯法、壞人心術的“誨盜之書“有一段時間曾被嚴禁刊傳藏閱。平時大家日常讀讀,自然無所謂,可把它寫進奏摺裡,用它來攻擊別人謀反,就有點像鳥鴉落在豬身上看的見別人黑,看不見自己黑!
許澤新所推薦的黃巢《不第後賦菊》,全詩是:“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和孫元起的順口溜也有些神似。他向朱汝珍推薦,自然是希望朱汝珍能上個摺子,彈劾孫元起。成功了,當然大家皆大歡喜:不成功,與自己也毫無瓜葛。即便孫元起他日東山再起,這筆賬也記不到自己頭上。
朱汝珍也只是嘴上叫得歡,見大家都沒有動手的意思,心中其實早已息了參奏的念頭。
年齡最大的陳伯陶,這時候幽幽地說了一句:“此子包藏禍心,將來必能作賊!“
座上諸人都是飽讀經史的,自然知道陳伯陶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