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閡已無法彌補,再也回不到從前。
我睇著水中的倒影,臉色有些蒼白無力,隱有病態。我深知自己的身子已大不如前,自被靈水依毀容後,我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恢復。卻又在數月前中了西域劣毒,時常輕咳不斷。數日前,又割腕於牢中失血過多,導致體虛。還有心婉每日為我泡著加了麝香的梅花釀,我必須全數飲下。我不能揭穿,否則我的計劃就會功虧一簣。
“浣薇,本宮問你,鳳棲坡放風箏那日,你為何突然興起要放風箏?”我從垂柳枝上摘下一片綠葉,在指尖把玩著。
浣薇回想了一會兒才道,“是心婉呀,她說近來皇妃您心情不大好,要我提議去放風箏。”
我瞭然頷首而望碧藍飄雲的天空,有幾行大雁飛過,“浣薇,在這個昭鳳宮內,只能相信你一人。現在本宮問你,願不願意把命交給本宮。”
她全身突然緊繃僵硬,神色慘淡的凝視著我,朱唇微顫,許久不能說話。我也不想逼的太緊,只是靜待她思考。
“奴婢……願意。”她的聲音有些顫,我不由淡笑,“考慮仔細再回複本宮。”
她咬著下唇,眼神有些慌亂。終於還是重重點下頭,有著決絕之態,“皇妃,奴婢願意將命交給皇妃。”
我手中的柳葉由指尖劃落,最後飄蕩至湖面,返起圈圈漣漪瀰漫,“你放心,本宮不會要你的命。只要你幫個忙而已。”
她重重吐出一口氣,臉色明顯放開,“您嚇死奴婢了。”
見她的表情,我也莞爾一笑。方才確實在考驗她,若為奸細,她的臉上絕對不會有那樣的驚慌與掙扎,最後閃爍著堅定。
“今夜承憲殿,皇上冊封尹昭媛為夫人,那時不光本宮會出席,楚清王定然也會出席。到時候你一定要想盡辦法為本宮帶句話給他,切記,不可讓任何人發現。”我一字一語的對她交代著,就怕她不夠小心,被人發現,那我的計劃就完全被攪亂了。
浣薇雖有疑惑,卻還是欣然點頭道,“皇妃放心,奴婢一定將此事辦好。”
承憲殿內百官齊坐右側,而正三品以上的妃嬪皆齊列左側。按品級依次就座,我當然名正言順的坐在左側主位,上首離我幾步之遙的鳳椅上坐的是杜莞,她一臉笑臉而凝望祈佑握著尹晶的手宣佈冊封她為“花蕊夫人”。一聽這個封號,我的心就隱隱疼痛,但笑容卻依舊掛於兩靨之下。
“花蕊夫人”,後蜀後主孟昶妃,她天生麗質,色藝雙優,才學更是連男子都稍遜三分。如今祈佑將“花蕊”二字賜於她,其意再明瞭不過,他果真是欣賞尹晶的才學與美貌的。
不自覺端起席案上的酒,一口飲盡。淡淡掃過一身五鳳千褶百蝶金縷衣,在明亮的燭火中閃閃耀眼。她笑的很甜,很幸福,多像當日的我,沉溺於那份不屬於自己的的幻想中不得而出。俗話說愛情就像毒酒,即使明知裡邊有毒,依舊不顧一切的飲下,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飛蛾撲火?
不知不覺,冊封大典就這樣匆匆而過,祈佑輕摟著她的腰而先行離去,獨留下滿滿一殿官員與妃嬪。對面的官員皆三五一群舉杯暢飲,好不熱鬧。相較於他們,左側的妃嬪卻顯得格外冷漠,皆沉默寡言的端坐其位,時不時捻起一塊糕點輕食一小口。
鄧夫人與陸昭儀許是受不了殿內吵雜聲,變絕塵飄然而去。恰好又見一向寡言少語的祈殞也起身離去,我連忙向身側的浣薇使了個眼色,她授意後便悄然離席,追了出去。
我又端起酒壺斟下一杯酒,才欲飲,卻聞杜莞那帶著淡宛之笑的聲音傳來,“蒂皇妃是心情不佳,故頻頻飲酒?”
我也不回話,置於唇邊的酒杯緩緩傾斜,酒一點一滴滑入口中。
她略帶嘲諷的朝我一笑,“今兒尹昭媛冊封夫人的排場實與皇妃你的冊封大典有過之而無不及,心有怨氣在所難免。”
我悠然將手中酒杯放下,淡而一笑,“皇后哪而話,說起心有怨氣,不是更適合皇后您今日的心情?”
她聞我此言,一聲冷笑,“以本宮的身份用的著心存怨氣?”
我恍然一點點頭,“也對,皇后的父親權傾朝野,就連皇上都必須讓其三分,皇后必然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又怎會對花蕊夫人的冊封而心存怨氣。是臣妾失言了。”
杜莞聞我此言,得意一笑,也未再與我繼續糾纏。我則是起身向她福身道,“臣妾身子未愈,先行回宮。”漠漠一聲後,離席而去。
我若是杜莞一定會意識到此刻杜家在朝廷中岌岌可危的地位,必勸父親小心行事,斂其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