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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自己一般,又經歷了一個輪迴,還會與自己來一次不眠不休的爭鬥。
藉著楚朝暉詢問白嬤嬤的當口,蘇暮寒緩緩走近了慕容薇,輕輕喚了句:“阿薇”,目光深邃地望著眼前豆蔻年華的女子。
慕容薇笑吟吟抬頭,熟悉又親暱地喊了聲表哥,便將大半注意力放在了皇太后身上,彎彎的眉毛如籠了層煙雲。
她待他,不再捧若日月,也不再棄如敝履,蘇暮寒到不曉得這是幸還是不幸。
“阿薇,我自靖唐關歸來,你是否又自來康南?”蘇暮寒每一個字咬得極重,聲音卻又極輕,像一縷清霧飄散在風裡,影影綽綽般燈火朦朧。
慕容薇蹙起眉頭,杏花煙潤的眸子中清澈見底,全是不解之意:“表哥你糊塗了,我何曾離開過西霞半步,靖唐關又是哪裡?”
宛如金芒透過層層霧霾,蘇暮寒心下驀然一鬆,他忽然露出輕快的微笑:“昨夜做了個奇怪的夢,夢到咱們都曾到了陌生的地方,今日才會有此一問。大幸大幸,你果然不曾隨著我一同入到夢中。”
慕容薇的帕子輕輕打在他的額頭上,一抹笑容盪開,如暈了淡淡的桃花妝。她將嘴唇微微翹起,瞪著眼睛警告道:“再胡亂說話,小心我找姨母告狀。”
蘇暮寒朗朗而笑,兩世裡曾經有過的青梅竹馬悄悄點燃他的記憶,心裡全是甜蜜的酸楚。與眼前的女孩子言笑晏晏,卻儼然再回不到從前。
他真切地曉得,自己與她已然滄海桑田。她有著她的唯一,自己有著自己的孤獨,兩人之間再也不會有著交集。
八月的桂花還未開放,蘇暮寒便悄然留下一封信,帶著烏金與墨離遠離了京城,循著兩世的記憶直奔邊城。
重新立在邊城的土地上,蘇暮寒跟著父親一起躍馬橫槍征戰沙場,他的墨馬銀袍如天際的閃電,直插敵人心臟,少將軍的美名譽滿天下。
蘇睿凱旋而歸,龍虎大將軍再添威儀,安國王府的西府海棠終於等到了手植它的主人。楚朝暉望眼欲穿,這一年的臘八年終於盼得與夫君和兒子一家團圓。
歸途中自然再沒有淬毒的羽箭射向蘇睿的後背。黃捷與葉仁青的身份被蘇暮寒輕易揭開,如同當年的袁非一般,都被蘇睿斬在劍下。
父子二人痛飲了一罈梨花白,有了三世以來第一次開誠佈公的談話。
蘇暮寒第一次聆聽了父親真實的心聲:“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天下間改朝換代,又有誰不是踏著滿地鮮血與皚皚白骨成就帝業?若能以殺止殺,我寧願辱沒先祖之名,揹負這個罪過。暮寒,好兒子,你無論何時都要記住,做人首先便要有一顆仁心。”
蘇暮寒心悅誠服地點頭:“兒子今日這真正明白這個道理,但願不算太遲。”
前兩世的錯誤,這一世終將有機會彌補。
蘇暮寒立在滄浪軒中,遙望那幾株亭亭如蓋的木棉樹,露出會心的微笑。
番外二 錢瑰/昨夜星辰昨夜風
冬夜沉沉,院中一點冷香沁人,紅梅白梅競相吐蕊,朵朵入了錢瑰夢鄉。
露在大紅夾紗錦被外頭的指尖似有一點溫柔的涼意,錢瑰聽得那熟悉的汪汪聲,驀然睜開了眼睛。
如雲朵一般雪白的踏雪從榻前探出頭來,兩粒烏黑的眼珠如黑曜石一般燦爛,正拿冰涼的鼻頭拱著自己的手指,歪著頭頑皮地吐著舌頭,一派憨態可掬。
錢瑰發出一聲驚喜的呼喊:“踏雪,原來你還活著。”
招手換了踏雪上榻,錢瑰一把將它攬在懷裡,熱淚涔涔、鋪天蓋地。
明明記得自己親手將它葬在民宅裡那片如茵的草地下,更明明記得自己吞下金鍊,闔衣臥在了明媚的陽光下。
錢瑰恍然抬起手,那根細細的金鍊鬆鬆繞在自己如玉的皓腕上,而她的十指尖尖,依然塗著鮮紅的蔻丹。
四顧一望,這裡竟然是她熟悉的閨房,銅鏡中映出自己年少的模樣,一張臉嫩若暖暖的四月天,錢瑰再次喜極而泣。
青衣挑了簾子進來,梳著雙丫髻的小姑娘步履輕快,碧綠的絲裙上瑞蘭勾邊,露出彎彎一雙淺粉的繡鞋。
“青衣,原來你還這麼小?”錢瑰拿帕子掩口,忍不住輕喚出聲。
青衣咯咯而笑,七八歲的小姑娘伶俐乖巧,她嘻嘻說道:“奴婢比姑娘還大著半歲,如何便會小了?”
如果一切回到從前,是否可以扭轉當日的局面?
逃亡的日子裡錢瑰不止一次設想過這種遙不可及的奢望,黃泉路上回頭,居然真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