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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折,心裡有太多不甘。
慕容薇讀懂了他的心思,輕輕走到他的面前,低聲說道:“三哥,你不必頹喪。我能知道出岫,純粹機緣巧合,並不是三哥以為的那樣。”
“三哥,我信你、信出岫,只怕三哥不信我,才出此下策。”慕容薇長睫如顫動的羽毛,淡淡抬眼之際,眼神份外幽深。
那裡面,似乎有濃濃的蒼涼,更多的,還有深重的的恨意?
“阿薇”,夏鈺之艱難地開口,“還有誰知道?”
慕容薇緩緩搖頭,她舉起右手,面向西方,“再無別人。我發誓除三哥外,絕不跟任何人提起,若有違此言,叫我屍骨不存,魂無所依。”
蒼天上眼,賜她重生,若這樣的機緣還不能扭轉乾坤,她還要這縷魂魄有什麼用。
“阿薇,三哥信你就是,何苦發這種誓言。”夏鈺之急急掩她的口,千絲萬縷的疑惑,無從頭緒,他暗啞地問:“阿薇,可否告訴我,你究竟得了什麼機緣?”
“三哥,今時今日,阿薇還不能說。阿薇期待,或許再過不久,能給三哥講個長長的故事。”
慕容薇驀然斂禮向夏鈺之一拜,“三哥,阿薇前日想了一宿,這個忙只能由你和蘭姐姐來幫。”
第十八章 皎兮
但憑夏家兩兄妹前世裡的義薄雲天,今世的傾心相待,他們都當得自己一拜。慕容薇含笑避開夏鈺之來攙他的手,堅持把禮行完。
平日總是嬌豔明媚的女孩兒,方才眼中那一瞬間閃過的閱盡生死的滄桑,還有不死不休的仇恨,叫夏鈺之看的心痛。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
夏鈺之忽然記起前幾年自己隨祖父遠行,夜宿太湖官船之上。
已近仲秋,離京已久,歸心似箭。
將滿未滿的銀月皎潔地掛在天空,輕輝無限,灑在一片浩渺的水波之上,淡月籠紗,那一片光朦朧得似是在隨著船身輕輕盪漾。
祖父已經睡去,夏鈺之一個從坐在船頭吹笛,忽然記起了詩經裡的句子,忽然驚覺了自己從不敢正視的心意。
他在想她,他心悅她,奈何只能對著月色勞心悄兮。他忽然明白,自己的心事,永遠只能埋在自己都不能觸及的最低層,一觸就是錐心的疼痛。
他吹了一夜的笛子,自以為輕輕地放下了她。
慕容薇方才未能掩飾的恨與一閃而過的悽惶,讓夏鈺之忽然想到了那個晚上。湖海蒼茫,心如一片渺小的扁舟,沒有方向。
如今的慕容薇,是不是也如他一樣?藏著不能說的秘密,有些苦正在一個人品嚐?
他很想知道,在不為自己所知的時候,她到底經歷過什麼?她這樣的女孩兒能經歷過什麼?卻又知道,揭開血淋淋的傷口,無疑就像是在她本就難以癒合的傷口上重重灑一把鹽。
他選擇什麼也不問,依舊做她信任的三哥。
夏鈺之坦然受了慕容薇一禮,語氣變得自己都覺查不到的柔軟溫和:“三哥一直信你,阿薇想要三哥做什麼?”
“三哥,你找欽天監副使宋濰源,要他上書,這場雪斷斷續續將下七日,並非那些個小人口中的天災,而是瑞兆。明年風調雨順,西北旱情可解,兆示西霞國泰民安。”
夏鈺之有片刻屏住呼吸,再然後砰然心動。
他知道因這場大雪,已經有人在暗中造勢。朝堂與後宮從來相連,夏鈺之能想到的便是誰能手眼通天策劃這一場皇室無德,天怒人怨的流言?
祖父與父親前日議了一宿朝政,單從兩人凝重的目光裡,什麼結果也就不得而知。
若是行的通,這便是最好的法子。世人皆信天象,欽天監上的奏摺,不僅能止住民間的竊竊私語,又能保朝廷人心所向。
“只是?正使的話豈不是更有說服力,反而偏偏要找副使?”夏鈺之想想宋濰源軟硬不吃、冰凍三尺的為人,又覺得此路很難走通。
為什麼要找副使,正是因為當年那正使為蘇暮寒所用,編造了一場又一場的謊言。
蘇暮寒私底下贈她一塊星形玉玦,許她星月同輝的童話,隔天正使宇文海就上書說來年星月同輝,天象大吉。
她私心切切,以為那是願我如星君如月的相守相望,是自己一直企盼的天作之合。誰知道卻是邪星犯月,蘇暮寒奪了西霞的江山,只是這些話她如今還不敢、也不能說與夏鈺之。
“三哥若不快些行動,我怕正使宇文海大人妄言災禍的摺子就搶先遞上父皇的案頭”,慕容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