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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捨去自己生命的罪魁禍首?”我低聲道。
老頭兒沉浸在失去女兒的悲傷裡,一時說不出話來,只得微微點了點頭,過了許久方才強強抑住,抬頭望向我道:“老朽已將所有的事情告訴了姑娘,姑娘也該告訴老朽了罷?究竟是在何處見到了那隻風箏?”
“那隻風箏麼……”我咬了咬嘴唇,“掉在了我家的後花園裡。”
老頭兒怔了怔,半晌才喃喃地道:“就是說……你也不知道那持有風箏的人是誰?”
我默默點點頭,這是實情,至少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找到那個人。
老頭兒沉默了一陣,低聲道:“你走罷,老朽累了。”說著起身開始收拾攤子,看樣子像是要回家轉。
眼見他收拾好東西就要離開,我猶豫再三,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您的女兒……是在何處……被……被發現的?”
老頭兒離去的背影一顫,頭也不回地道了一聲:“蘭夜亭。”
蘭夜亭。果然是蘭夜亭。
目送老頭兒走出去一段距離後,我將歡喜兒叫至跟前,低聲道:“歡喜兒你悄悄跟著那老先生,看看他住在哪裡,注意別讓他發現。而後再向他鄰居打聽打聽,這老先生的女兒叫做什麼,幾時去世的,可曾見過她生前同別的男人在一起……千萬莫叫人起疑。我在那間茶樓裡等你,打探完了便回來找我。”
歡喜兒恰是少年心性,此番見我重用於他,正是立功心切,當下應了便走。我自往旁邊茶樓裡叫了壺茶,坐下來邊歇邊等。約摸過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便見歡喜兒急匆匆地奔了過來,腦門上還布了汗。我令他在桌旁坐了,倒了杯茶遞給他讓他先解解渴,歡喜兒帶著滿臉的受寵若驚,顧不得喘息,急著彙報道:“小姐,那阮老兒家住何處小的已經摸清了,他女兒叫阮鈴兒,會畫風箏,父女倆天暖的時候賣風箏,天冷的時候阮老爹給人家編竹筐、阮鈴兒給富家小姐們描繡樣兒,以此為生。那阮鈴兒去年六月六死的,聽鄰居們說是被個負心漢給拋棄了,悲憤之下觸柱身亡——只是誰也沒見過那負心漢,做不得準。”
青玉案頭巧弄梅,
鵲橋仙路數徘徊。
雨霖鈴處鈴空響,
烏夜啼聲寸寸灰。
——六月六,蘭夜亭,阮鈴兒,誓言碑。
似乎已經解開了謎題,可為什麼……我仍然有種難以釋懷的感覺呢?
主僕·情侶
回至府中吃罷晚飯,我又將那風箏取出來細看,那四句詩中所含謎題已經解得差不多了,似乎可以就此摞開手,不再追究,然而心中總有一絲疑惑尚存,一時半刻卻又抓不準,只得盯著風箏發呆。
正呆得欲罷不能,便見綠水和青煙進來鋪床落帳,青煙瞥了一眼我手中風箏,道:“小姐,今兒您帶了歡喜兒出府去,可讓府裡頭不少人眼紅了呢!都說那歡喜兒鬼精油子,不知怎麼就投對了小姐所好,一步就躥上了高枝兒!”
幾個丫頭和我相處久了,許是漸漸發現了“靈歌小姐”變得平易近人沒主子架子起來,和我說起話來便也沒了諸多顧忌……且年紀又都不大,沒有那麼多的心機,自是有什麼說什麼。
我不覺好笑,道:“這些傢伙們閒來無事只會嚼舌根兒,見歡喜兒似是受寵了心中便不平起來。你們幾個日常也小心著些,指不定背後多少人正眼紅著,只等揪住你們的小辮子狠狠往下扯。你們的好只有我清楚,然而這府裡又不是隻我一人住著,你們畢竟還要同其他人相處,所謂眾怒難犯,所以平日裡你們幾個也莫要太過張揚,多與其他人一處聊聊天,我屋裡頭的瓜果點心吃不完的帶一些給他們——你們幾個年紀小,在這樣人口眾多的府院裡若不及早學會人際周旋,將來必定吃虧。”
綠水青煙感激地道:“小姐待我們恩重如山,真是我們前生修來的福氣……”還要再往下說,被我揮手製止,笑道:“這些話就莫再提了,誰天生也不比誰卑賤,雖說我很不喜歡‘主子’‘下人’的稱謂,然而世俗規矩如此,也不得不表面依從。人與人相處貴在相互尊重、將心比心,我從未將你們當過下人,你們照顧我是你們謀生的手段,我支付你們月錢是對你們勞動的報償。但你們對我好,我對你們好,卻是出於本心的,人心都是一樣,不分主僕貴賤……所以,以後莫再提什麼恩不恩的,眾生平等,真誠至上。”
一本正經地說完,還未待激動的綠水青煙做出反應,便聽得一個聲音道:“靈歌還未睡麼?”循聲望去,見嶽清音竟不知何時立在了門口,負著手淡淡地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