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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來……”我奪過他手中瓶子,“你先出去……”
季燕然起身將床兩邊的帳子放下,道:“我守著你,上藥罷。上過藥先莫急著穿衣,晾上一晾。”
只好強忍蟄痛,脫去裙衫,勉強給自己抹上藥膏,將瓶子從床帳縫中遞出去,然後便趴在枕上晾乾。
“哥哥他……還在生氣麼?”我忍不住問。
“清音出府去了,方才我並未見到他。”季燕然在帳外嘆了一聲道。
“出府?他可曾交待給下人說他要去何處麼?”我撐起上半身急問道。
“沒有,”季燕然道,“想來是出去散散心,氣消了便回來了,莫要擔心。”
“我去找他。”我忍痛穿衣。
“靈歌,清音中午前必然會回來的,不若再等一等,可好?”季燕然道。
說得是,嶽清音是孝子,若中午還不回來吃飯,被嶽明皎知道了是要著急的。
於是只好重新趴回床上,低聲地道:“那兩塊布,等哥哥回來,煩勞大人幫我交給他。大盜的事……以後就拜託大人了。”
季燕然半晌沒有吱聲,許久方笑道:“這世上唯一能令靈歌你改變心意、放棄堅持的人,怕是隻有清音一人了。早知如此,剛又何必捱上一頓打?”
愛之愈深,責之愈切。若不捱上這頓打,又怎知……
“我也不想捱的,他打我……疼的是他自己。”我將臉貼在枕上,低著聲道。
“你們這對兒兄妹……還真是世上無雙。”季燕然笑道,“兩日不見便想,見了面說不了兩句話又鬧得驚天動地,苦了我這個局外人兩頭著急,你們兄妹倆卻樂在其中……”
“局外人?”我掀開帳子望向他,他不知我已穿好了衣服,慌得連忙轉過臉去,“什麼局什麼外什麼人?!”
季燕然見我還了陽,不由笑個不住,道:“你兄妹的局只有你兄妹才知道,任誰也無法插足其中,小生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下一回要退避三舍才是……”
“您老人家現在就退避罷!白府還有個‘局’等著您呢!小女子是不是也該有自知之明?小女子是不是也要退避三舍?小女子也是局外人罷?!小女子——”我噼哩啪啦地正說著,冷不防他驀地轉過頭將身子壓下來,嚇得我軟回枕上,睜大眼睛望住他近在毫釐處的似嗔似笑的俊臉,聽他喉間沉聲笑道:“小女子雖然醋吃得可愛,但依然該打屁股!——這一頓權且欠著,日後補上!”說罷起身,笑著出門去了。
吃醋?……吃醋。你這傢伙的醋又何嘗吃得不可愛呢?!
龍心·隱瞞
然而到午飯的時候嶽清音卻仍未出現,從嶽老爹那裡得知嶽清音上午同他打過招呼,說是去拜訪朋友,要到晚上才回來。也虧嶽老爹居然相信了——就他嶽老大成天掛著那張死人臉能有什麼朋友?他的朋友除了狗兒就是屍體,難不成他被我氣得跑去墳地散心了?
既然他說晚上回來那我就只好耐著性子等到晚上,由於屁股腫著,坐不能坐躺不能躺,只好站一會兒趴一會兒,幸好嶽老爹中午來了朋友,不必同他老人家一起吃午飯,得以掩飾過去。
倍顯漫長的下午只能在與季某人的隔門相處中度過。一時趴得煩了,我從床上下來開門來至外間,見他正悠閒地靠在椅背上喝茶,見我出來便笑道:“身上還疼麼?”
明知故問,哪裡這麼快就能不疼了?!下次讓嶽老大打你一頓屁股你試試!
“那兩塊布呢?”我無視掉他的問題,單膝跪在椅子上支撐身體,將手伸向他。
“你要親手交給清音麼?”他笑著從懷裡掏出布來遞給我。
我將布鋪在桌上,道:“趁哥哥還沒回來,我最後再研究一下。”
季燕然笑起來:“就知道你這小丫頭不肯輕易放棄!說說你至今為止所得出的結論罷。”
我嘆了嘆,道:“我除了認為這布上所畫的是一幅地圖之外,其它的什麼也猜不出了。”
“這一點倒是沒錯,”季燕然笑道,修長手指點在布上,“且看這些標註,如果只是指示方向倒還罷了,它卻連步量數都注了出來,若按這些指示走的話,要迂迴上很大的圈子,且其間不乏重覆老路。是以我推測,這張圖不單是一幅地形圖,且還是走出某個迷陣的指示圖。靈歌以為如何呢?”
“沒錯——”我點頭,突然想起了諸葛亮的八陣圖,莫非這位玄機公子竟也是位精通奇門遁甲的高人?“大人對奇門遁甲可有研究?”我問道。
季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