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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去。
當日申時,兩班人馬共三萬人,已全在山上。水溶於一山中寬闊處擺下了一字長蛇陣。此陣共四個陣眼,兩真兩假,乃取蛇的兩隻眼睛。若破此陣,必先破了此兩陣眼才行。陣眼分別由水溶與一副將名喚馬烽的親自駐守。水溶本不欲拓撥瑾入陣,所謂刀劍無眼,畢竟貴為皇子。有個什麼好歹的可不好交待。無奈拓撥瑾死活不肯留在外面觀戰,必要親入陣內。水溶無奈,只得讓他守了一個離自己最近的假眼。
第二日卯時,石雷趁著天色未明之際發動了襲擊。此時乃人最為睏乏,防備最為鬆懈之時。再者,匈奴人也沒料到大夏兵馬來得如此之快。
石雷帶領七千輕騎兵以棉布包了馬蹄,不動聲色地靠近了匈奴營地。在距離匈奴營地還有一劍之地之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動了進攻。只見,塵土風揚、殺聲震天。匈奴人尚未從夢中驚醒,有的已然人頭落地。然而,匈奴人這麼多年的訓練和馬背上的生活也不是白忙的。頃刻間,已有一白底黑色狼頭的旗子領著一隊人馬殺出。
石雷雖只是個先鋒,卻是此次北靜王水雲特意留在水溶身邊的。石雷之父原就是水雲的部屬,只一次在與匈奴的衝突中不幸重傷,後不治而亡。其母幾年後也隨其父而去。水雲憐其孤苦,就一直養在身邊。本欲讓其領一份閒餉,過個平常人的日子也就是了。畢竟石雷是個獨子,也算為石家留了條根。誰知這石雷卻是個倔的,在水雲書房門前跪了三日三夜,硬要從軍,報了父母之仇。水雲無奈,只得允了。
這石雷從十二歲上就跟在水雲身邊,大小也參與了不下十場戰事。平日裡水雲也請了先生教其讀書、識字,並親自教習兵法。比之水溶甚至更為上心。所以這石雷雖然年經不大,卻是個經驗老到,沉穩狠辣的。
殺出的匈奴人為首的是這次偷襲的首領,格爾格濟部長老傅裡伯仁的長子傅裡茨。此人兇悍魯莽,天生神力。草原上敬畏的是勇士,而非智者。因此,這傅裡茨屢次被王上呼延鈺封為“草原上最勇敢的人”。一時也是得意非凡,目下無倆。
從傅裡茨出來的第一時刻開始,山上就擂起了震天的戰鼓。傅裡茨揮舞著一把長槍疾馳而來,跨下是一匹火紅色的汗血寶馬。那廝端得是威風異常,所過之處,是一排排的人往後倒去。頃刻間就殺出了一頭血路。石雷馬上甩出一支袖箭,鮮紅色的焰火在天空高處綻開,殷紅得炫目。水溶見到,便知石雷要撤了。與此同時,鳴金收兵的清越的擊鉦之聲已響徹雲宵。
石雷並不戀戰,撥馬便走。那傅裡茨哪裡肯讓,一聲怒喝,便往石雷這邊來了。石雷也不回迎,依然往山中而去。有指令官令旗,便有如雨箭矢往山下而去。一時之間,呼喊之聲遍野。
縱使那傅裡茨勇猛,也擋不住這陣陣箭雨。左騰右挪之下,左臂仍然中了一箭。傅裡茨吃痛,打馬往山上衝去。此刻山上的箭雨逐漸慢了下來。傅裡茨大喜,又挺槍往山中追去。
山中霧靄尚未散去,濃霧中人影綽綽,只聽得震天的喊殺聲,卻看不清對面的人影。傅裡茨身邊的參將欲勸其退兵,卻已找不到傅裡茨的人影。那參將暗自叫苦,卻只得迎頭而上。一時之間,石雷所部以靜制動,匈奴人又損兵折將不少。
那傅裡茨此時已稀裡糊塗地進了水溶佈下的一字長蛇陣,卻見陣內白霧迷漫,人影恍然。傅裡茨使勁揉揉眼睛,卻依然是看不清,只得繼續往裡面走去。當傅裡茨覺得頭暈腦脹,直覺上當,意欲回頭之時,卻發現自己已經找不到出去的路了。而且,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他不清楚,身在陣眼的水溶卻看得很清楚。見匈奴人幾乎都進了陣,水溶令旗一揮,陣形發動。
傅裡茨只覺得一撥又一撥的人馬朝他殺來,只是你來我往,並無一人與他戀戰。即便殺得幾個,馬上就會有人補上。你根本就感覺不到對方有所損耗,只覺得攻之不竭,殺之不盡。陣裡的其他人遇到的情況也和傅裡茨一樣,只是敵暗我明,吃虧得自然是在明處的。不多時,匈奴人就損失過半。不過,那匈奴人也不可小瞧,慌亂中卻終於聚到了一塊。這時那匈奴人所領十萬精兵不過剩了五、六萬人。大家迅速圍成一個圓圈,將那傅裡茨護在了中間。
水溶在陣眼處看得真切,令旗一揮,又變了陣形。這次,水溶一馬當先,騎著一匹黑色戰馬殺了出來。
傅裡茨見所部折損慘重,已經急紅了眼。見水溶出來,哪裡還顧得其他,躍馬迎上。那傅裡茨當先一槍往水溶刺來,水溶見來勢洶洶,也不敢硬接,忙側馬閃到一邊,回身也刺出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