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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曉棠心軟,也容易滿足。只是意難平的是,李劍怎麼就不隨他爸!
正想著,婆婆進來了,見那塊骨頭有些冷了,對葉曉棠說,“冷了,不能吃了吧。”說著端走了,葉曉棠於是忍不住“噗”一聲,就笑了。
外面的人開始吃飯了,李劍才在家人打電話的催促下姍姍歸遲,一回來就和妹妹妹夫高聲言笑。
他們流利地說著難懂的方言,對葉曉棠來說如同外語。結婚七年,葉曉棠不再是一個聾子,但是理解水平僅僅保持在和她說話她大體能懂的程度,別人顧自交談,她一般不費力去聽,聽了也不見得能懂。
外面是公婆和兒女歡譁親暱的談笑,葉曉棠在裡面低頭做著面。語言是個很強悍的標誌,告訴她是個外來的闖入者,葉曉棠想沒有荒涼的孤獨異己感,幾乎不可能。
她永遠無法融進那個村落,她和那個村落如此格格不入。那個村落的人,從七歲到七十歲,無論男女,都會打麻將,只有她這個語言不通的外來媳婦是個異類。正月裡是這個村子集體狂歡玩樂的日子,她最初反對李劍出去玩,別人看著她,就像看動物園裡的猴子,成群結隊的故意來李劍家,故意當著葉曉棠的面,來喚李劍玩。
如今她已淡然,往事,卻永遠不堪回首。
下午李劍和李豔都不知道跑哪兒打麻將去了,李玲睏倦地睡著,婆婆磨磨叨叨地責備大女兒貪玩,回家也不幫忙幹活,葉曉棠笑著聽著,看著她找出被子,問葉曉棠會不會裝被套。
葉曉棠說會,於是拿過來裝,婆婆在一旁看著,嘖嘖稱讚道,“呀,一個人就裝上了,裝得好呢嘛!”
葉曉棠笑,“媽,裝個被套還要幾個人啊!”
婆婆道,“我一個人就裝不上,得有人給扯著呀!”於是話匣子開啟了,拿出一盤瓜子,拉著葉曉棠的手開始抱怨,奶奶怎麼不疼人,姑姑怎麼挑撥,大女兒的婆婆怎麼氣她,葉曉棠笑容滿臉,隨聲應和著,有個別詞句她聽不懂,但這大體的意思,她聽了數十遍了。
從剛結婚就是磨叨這套話,日後的進展就是加了幾件新近發生的事,新瓶添舊酒,大同小異。
剛開始,葉曉棠還真以為婆婆有委屈,還解勸,後來發現婆婆要的不是解勸,更不想解脫,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一味地嘮叨傾訴,你想轉換話題,她三兩句就給拉回來,接著傾訴,就幾近於對著別人自言自語。於是葉曉棠學乖了,不打斷,更不打岔,只要給個耳朵聽就是了。
做媳婦不比做保姆,給別人做保姆,大不了就是走人,做媳婦,一不小心就會引發不小的家庭矛盾,所以葉曉棠總是笑眯眯的,多幹活,不惹事。
晚上天飄起了雪花,葉曉棠看著李玲賴在母親腿邊搖著母親的手說想吃烤長山藥,婆婆望著小女兒笑著說“想吃了?”李玲說想吃了,於是婆婆下炕,給去爐子上烤。
葉曉棠看著笑著,心卻被挑得一動一動的,對話稀鬆平常,但母女之間那種特有的親暱,她做不來,婆婆也做不來。
她終究是,想家了。
手機“嘟嘟”響了兩聲,拿過來一看,是譚偉發過來的簡訊:我和晶晶在沙灘上看海,她說她想你了。
39 情醒。。。
寧淑華泡溫泉舒服得昏昏欲睡,不到十點就歇息了。譚偉把晶晶哄上床,任著女兒摟著他脖子親了一口,父女倆微笑著說晚安。
譚偉卻睡不著,靠著床頭,看著女兒靜美的睡顏,他莞爾,心軟軟的,很柔。
然後在不為人知的角落裡,淡淡地惆悵。
他仰面,想起葉曉棠。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有事沒事就愛想這個女人呢?好像一開始,也沒怎麼注意吧?
到底是,看上她什麼呢?漂亮?也漂亮不到哪去。性子好?多少次暗自頂撞不聽話。做飯好吃?他在外面什麼口味吃不到。
哪裡吸引他呢?還是一個已婚女人。
譚偉起身拿了菸灰缸去窗邊,開個縫,吸菸。窗外的大海黑而深邃,月如眉,小風拂面。偶爾空中盛放的煙花,轉瞬的光亮映出近海一片湛藍,可以看見海面泛起魚鱗般的細濤。
沙灘上還有三三兩兩的人,帶著歡樂休閒的興致,放煙花。
晶晶穿著睡衣爬坐起來,喚道,“爸爸!”
譚偉回頭,問道,“怎麼了,剛睡著就起來了?上廁所?”
晶晶笑道,“其實我沒睡著!”
譚偉在菸灰缸裡撣了撣菸灰笑道,“睡你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