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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聲。
音樂聲暫停。正好一對青年夫婦推著孩子,坐在一旁歇息,那是個漂亮的男孩子,一歲左右,亮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盯著葉曉棠看。
葉曉棠於是微笑著和孩子打招呼,他母親在一旁笑道,“叫阿姨。”
那孩子口齒不清地吐了兩個字,葉曉棠一下子笑得跟花似的,摸摸孩子肉呼呼的臉蛋,那小男孩一下子咧嘴笑了。手機又驚天動地地響起來。
葉曉棠走開幾步,按下接聽鍵,“喂”了一聲,聲音平靜無波。
李劍沉默了半晌,然後低沉地聲音傳過來,“在哪兒。”
葉曉棠仰面看著高大的銀杏,它茂美疏落的枝葉間是碧藍的天,很養眼。
“我在北京,找工作。”
李劍那邊一陣沉默聲。半晌才悶聲道,“不要孩子啦。”
葉曉棠突然覺得很荒誕,她譏刺地笑,“嗯”了一聲,內心裡道,再也不要了。
李劍道,“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葉曉棠道,“不用了,我帶了錢,能找到住處。”
李劍似乎急了,不耐煩地“哎呀”了一聲,問道,“快說,在哪兒呢!我接你去!”
這男人霸道任性,他命令的語氣讓葉曉棠的氣直往腦袋上衝,她咬牙切齒地對著手機道,“誰用你管,我早受夠你了!”
掛掉。再回眸,年輕夫婦推著孩子已經走了。葉曉棠看著自己孤零零的皮箱,一股無明業火,忍不住走過去狠狠踢了那箱子兩腳。
手機不合時宜地又叫起來。葉曉棠直接關了機。
時候不早,葉曉棠流落街頭在一家成都小吃吃了碗酸辣粉,然後鑽進房屋中介,開始找房。等她在小旅館裡安置下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房間狹小,兩張床,散著股說不上是發黴還是巴氏消毒水的怪味道。
葉曉棠倒了杯開水躺在床上,開啟手機,一條條簡訊噼裡啪啦地跳出來。
“別生氣了,回來吧。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老婆,昨晚我錯了,別生氣了,我離不開你,回來吧,別在外面住,一個人不安全。”
然後是小雪的。“棠棠,你在哪兒啊,來我家吧。”“李劍很著急,我說你不在,他還不信,現在在我家呢!你看到簡訊來我家吧,彆氣了,什麼事好商量。”
葉曉棠甩開手機,舒展四肢望著房頂笑了。她可以想象李劍沮喪委屈的樣兒,早上起來,冰鍋冷灶的,看不到為他服務的人,一定半信半疑地在整個房子裡找一圈,然後半是懵懂半是無辜地自言自語,“嗯?人呢?曉棠,葉曉棠!”
覺察到不對勁,開始打電話,找。結婚這麼多年,他自有很多傷人的事端,但是也很有不少磨人的本事。
拖著個笨重的皮箱一天奔波,葉曉棠累了,她給小雪回了條簡訊,告訴她一切安好,然後換上剛買的手機卡,開機。她找房登記資訊的時候用的是新號,她得二十四小時開機,等通知。
明天開始找工作。葉曉棠這樣想著,拉開被子準備用睡眠安慰一下自己疲憊的身體,卻是奇怪得怎麼也睡不著。腰背腿腳的痠痛一點點蔓延沉重,腦袋卻是抽了風一樣,有點痛,卻是越來越清醒。
旅店的被子,尤其是這種小旅店的被子,葉曉棠實在不敢恭維,她肯定店主不可能每次客人走了都清洗,所以,她用手指抓著被子角在那兒琢磨,什麼樣的人蓋了這被子,那人有沒有面板病,睡前有沒有洗臉,頭髮髒不髒,或者,現在她用來蓋頭的這頭,有沒有蓋過某位客人的腳,那人的腳臭不臭,有沒有腳氣。
外面是條馬路,總有車轟鳴而來轟鳴而逝的聲音,伴隨著車燈的瞬間轉變,屋裡忽而亮,忽而暗。
樓道里不時有人走動說話的聲音,每次葉曉棠都豎起耳朵聽,每次腳步聲越來越近,葉曉棠都感覺有同住的人要進來了,但最後都歸於沉寂。
夜深了。茫茫的夜,茫茫的未知。葉曉棠其實享受這種蒼茫而未知的感覺。她上學的時候,最喜歡坐晚上的火車,她愛上車在茫茫黑夜裡執行的感覺,她甚至常常想,不妨就這樣執行下去,她永遠是過客,她沒有終點。
最後還是睡著了,可是很早醒。天剛矇矇亮,腦袋是那種繃根弦般的清醒。葉曉棠跳起來洗漱,今天她要找工作的!
在外面吃了碗豆腐腦,葉曉棠鑽進網咖,先在網上弄簡歷投著試試吧,中華英才,51job,智聯招聘,北京人才,大面積撒網,小面積捕魚,愛行不行碰碰運氣。
填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