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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已經退下正準備歇息的黃嬤嬤亦是聽到院中腳步聲,忙扯了一件外衣披在身上,拔腳就出來。
“什麼人!”壓了聲音怒聲呵斥。
黃嬤嬤突兀的一聲呵斥讓如意已經運至指尖的力氣倏忽停住,牛毛粗細的繡花銀針便在那千鈞一髮之際,沒有被彈射而出。
如意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院外的人,等他回答。
一直在如意背後沉默的顧玉青忽的說道:“該是魏七。”聲音篤定,帶著從容淡定,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氣息。
幾乎與顧玉青異口同聲,傳來屋外那黑衣人的聲音,“嬤嬤,是我,魏七。”聲音被壓得極低。
如意頓時……
再轉頭,一臉幽怨看向氣定神閒的顧玉青,“小姐一早就知道是魏七,怎麼不和奴婢說啊,奴婢差點一針射向他膝蓋。”
顧玉青抿嘴笑道:“你的功夫,還傷不到他,我是好心要讓你開開眼,你倒怨我。”
如意聞言,默默翻個小白眼,嘻嘻一笑,扶了顧玉青起身到外間。
剛剛落座,魏七便被彩屏引了推門而入,裹了一身寒氣,行禮過後,顧玉青開門見山,“你可是會說苗疆語?”
魏七低眉順眼,恭敬道:“會的不多,許多話,聽得懂,不會說。”坦白直言。
顧玉青心頭一口氣便鬆了下來。
會的不多與不會,根本就是天壤之別啊!
對於試探這種事,只要聽得明白對方在問什麼,便足以。
“還是先前我與你說的事,近日來,可能會有充作漢人的苗疆人來尋你。我既是給了你苗疆細作的身份,那人必定要對此進行一番試探,你且警醒著些。”
魏七聞言,略略思忖一瞬,道:“小姐是讓奴才配合他的試探?”
顧玉青含笑點頭。
魏七沉默一瞬,似是不好張口卻又不得不張口,面上泛紅,帶著為難,卻終是啟唇問道:“殿下可知此事?”
顧玉青直言道:“他在西山,尚未回來。”
言下之意,蕭煜並不知情,魏七自然聽得明白,“殿下回來,奴才是否需要主動向殿下回稟?或者,殿下若是問起奴才行蹤,奴才是否要告知?”
殿下曾囑咐,讓他對待顧玉青與對待殿下用同樣的心思。
他對殿下忠貞不二,對顧玉青自然也要赤膽忠心。
謀其事,忠其主。
若是顧大小姐不許他透露分毫,縱然他心頭覺得對不起他家殿下,也絕不會露半句風聲。
對於魏七的問題,顧玉青定定一怔。
魏七到底是蕭煜的人,她憑著情分借來一用,卻是沒想到,魏七對她,竟然忠心到這般地步。
能如此發問,足以見得,只要她吩咐,答案是不許,魏七必定守諾。
魏七之舉,代表的,根本就是蕭煜對她的一顆心。
顧玉青只覺渾身有暖流汩汩流淌,直直流入心尖,驅走所有霧霾陰寒。
面上笑意,越發柔和,“他若問起,你便據實相告,我與他之間,沒有什麼可隱瞞的。”
魏七聞言,心頭驀地大鬆一口氣,“是!”回答之聲,較之先前提問之時,不知歡脫幾倍。
讓他有事瞞著殿下,縱然能做到,可心裡實在憋得難受啊!
顧玉青抿嘴淺笑。
簡單囑咐過後,讓如意給魏七封了一千兩銀子,如意將托盤捧上,一眼看到托盤中的銀色光澤,魏七當即拒絕,“小姐這是何意?奴才既是殿下的人,就是小姐的人,為小姐做事乃理所應當,分內之事,怎麼能收銀子。”
說話間,魏七臉都要綠了。
顧玉青忙道:“是我沒說清楚。這銀子,是給你用來與前來試探你的苗疆細作周旋之用。”
“他能試探你,你自然也能將計就計試探他,我聽殿下提起,你的酒量不錯?”
聽顧玉青說道這銀子是另有用途,魏七那顆心才算安穩下來,得她如是發問,當即面紅,不好意思撓撓後腦勺,“馬馬虎虎,最多一次,女兒紅十壇,花雕十五壇,喝完倒是沒有醉,只覺腳下發飄,就是貢房去的次數多了些。”
最後一句,咕咕噥噥,說的極是小聲。
顧玉青倒是忍了笑,立在顧玉青身後的如意聞言,當即眉眼彎彎,緊繃嘴唇,肩膀劇烈聳動。
“那人來試探你,你只管帶他去京都最好的酒樓,敞開了吃喝,他能不能從你這裡問出想要的東西是他的本事,你能不能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