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膺起來。
不為別的,光是在這個大傢伙都吃不飽肚子的時節來這座城市裡分一口糧食,也有揍他一頓的必要。
這一刻,屋子裡幾派不同夥的好事之徒空前的團結了起來。
老亨利並沒有上去湊那一腳,冷眼旁觀著這一幕。年輕人在捱到第一拳的時候顯得有些驚訝,畢竟,在屋子裡住著的這幾天他也算安分,但他顯然不知道,在貧民區並不是安分就可以不捱打的。
更多的時候,宣洩暴力不需要理由。
被打倒在地上後他抱起了腦袋,這種只護著身體最重要部位而不作任何反抗的舉動讓眾人的毆打更加帶勁起來。大概是身形最魁梧的勒戈夫沒收住手勁,擊中腹部的一拳打的這年輕人咳出一大攤血來。
大概是咳血這一舉動讓眾人產生了一絲遲疑,各自紛紛停手,躺回了自己的棺材草堆裡。
勒戈夫或許是害怕被人說他見血慫了,走開幾步,又回去對這倒在地上吐了血的年輕人補了一腳。
雖然偷渡者或許沒有當局的身份證明,但活生生地將人毆打致死畢竟是個罪過。屋子裡的人各懷鬼胎,當然不會有人肯去背這個黑鍋。
被打了一頓的年輕人在那裡躺了好久,甚至讓老亨利產生了這傢伙已經死了的錯覺時,忽的又動了,強撐著坐了起來。
反正也是閒著,老亨利打量著這個年輕人。
類似這種的欺凌他見得太多了,就算不是偷渡者,想在屋子裡找個落腳地也是要被收一番「收容費」的。在屋子裡的這些老流氓們看來,雖然這是當局提供的避寒所,但卻是他們住的房子,想住進來分他們的空氣,理所當然的要付出代價。
只是,這個鼻青臉腫,嘴角帶著血跡的年輕人做起來時,老亨利挑了挑眉。
本以為會見到的「畏懼的」、或者「仇恨的」神色,絲毫沒有出現。
雖然神色間有些萎靡,但目光卻是清明的。
那種目光老亨利有些熟悉,那是「帶有某種強烈生存意願和人生理想」的人才會有的目光。
曾幾何時他和他的老夥計們也曾用著那樣的目光睥睨凡爾賽商界的。
但如今,老亨利只能稍微地感覺到一些嫉妒罷了。
大約又休息了半小時,似乎是養足了能夠移動身體的體力,年輕人掙扎著站了起來。
不少人的目光擊中在了他的身上。
但他顯然沒有去找某個毆打他的人報復的意思,當然,或許是因為他沒那份體力,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大屋。
那時候老亨利覺得這傢伙應該是走掉了,或許他活不過一個今晚就會凍死吧。
這小夥子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天色大概快黑下來的時候,他抱著不知道從哪裡討來的茅草回來了。
竟然回來了嗎?但……倒也不必太過在意。
夜幕降臨,整個大屋子中只有最中間一隻搖曳的蠟燭發出微微的光亮。
這小夥子沒趕上好時候,且看他能活個幾天吧。
帶著這樣的想法,老亨利蓋著他的大衣陷入沉睡。
……
……
第二天,大家天一亮就起身,往警局方向走去。
是每週領救濟糧的時候。
老亨利走在前面,發現那個年輕人果然踉踉蹌蹌地輟在了眾人身後不遠處。
臨進警局後,年輕人加快了腳步,跟在他身後進了辦公室。
老亨利三兩下走完流程拿到他那份麵包,走出門時,靠在一旁不懷好意的看著這個年輕人走了進去。
這小夥子,果然是有點心思的。自以為跟在一起就能被一起派發麵包嗎?
可惜,由於語言不通,他並不知道,皇帝陛下的救濟只侷限於「坎貝爾」一城,對於外來的饑民是一概不管的。想來能夠理解,這麼大的災情是想管也管不過來。
果然,房間裡立刻發生了爭執。
這傢伙啊啊結舌,裝作啞巴的樣子想矇混過問話,隨即被警棍抽到膝蓋,跌倒在地上。
大概是想給那些打算冒領救濟糧的人做個示例,又是好一通連抽帶踹的毆打之後,才被放出了。
守在門口的老亨利見到這個一瘸一拐的年輕人走了出來,打算嘲笑兩句。
畢竟等了這麼久本來就是為了找點樂子取笑一下的。
但是,和這個渾身是血的年輕人目光對上之後,老亨利只是張了張口,不知為何,又把話咽回了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