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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愈發像顆碩大的核桃。
這時,奶就逗他:“你好說媒,看有沒有合適的,給俺義兒說一個唄?”三爺就透過眼前的香菸看定我,“正說呢,初一和他爸上我那兒時,我不在家,他三奶說他回來了。我這兒剛好有一家,正要給洪義說說呢。”父親便說:“為了婚姻事,紅娘跑斷腸。”父親說的是一句戲文。大家都笑了,奶說:“你三爺可是個熱心人,認識人又多。前幾年你不在時,他給你說了三四個。”“五個。”三爺糾正說,並伸出了五個指頭。我討好似的笑笑,忙從父親手中拿煙敬他,他忙擺手:“中,還有呢。”就在這時,父親說:“我這兒也有五個,還有三張相片。”奶對三爺解釋說:“他玉蘭嬸還有他五嬸,聽說洪義今年要來,提前給說了幾個。”三爺說:“咱不管人家,我這個,嫂,你也知道。”三爺停頓了一下,奶就問:“誰家呀?”三爺又接著說:“你不知麼?就是佘鎮南街住的石守齋呀。”奶又問:“哪個石守齋呀?”“你不知道?當過副鎮長,找的南街的玉妮兒。”“噢,我知道了,玉妮兒。”奶恍然大悟,但隨後又說:“他家不是有那個事兒?”三爺不屑地說:“那怕啥?這是又一代人。”我見他似乎想尋煙,忙遞上了一支,他又續上說,“那都老早的事了,咱現在說的是下一代。”
這下我也聽明白了,我聽說過那個家庭的那件事,那是一件*的事。我十年前回老家讀書的時候,我們班一個老留級生,有次領我到那戶人家的前面的堰岡上玩,看見那院中有幾個小孩在玩,就對我做了一種摟抱的姿勢。當時我只感到那家大人像是有男女之間的事情發生,但具體發生了什麼,我那同學也不說,還故作一種詭秘的狀態。我的心當時就驚了,趕緊叫他離開那裡。後來知道了,覺得也沒什麼。再後來有幾年上了初中,經常從那家的東牆外經過,反覺得這家院落有桃花般的新鮮感。只是那家的圍牆後來高了,再也看不見其中的人。現在三爺說的,莫非就是這家麼?那麼當年的那群小孩子中,就有後來的這位姑娘?我這會覺得這真是神來之筆,而我的腦際也幻化出了一片柴扉的院落,其中稀疏的林木間有幾盤盛開的桃花。這真有幾分曠世的感覺,我有些心儀我幻化出的境界了。
第五節
第五節
三爺仍在對我的祖母說:“嫂,你不記得了?前年我還對你和我哥說過他家的大妮兒?當時你們就說洪義要來,結果沒來。後來人家找了個鎮上的文書,去年結罷婚了。上半個月我去他家,聽說他那女婿調到鎮聯中當老師了。”奶和爸都聽著,這時三爺忽然說:“有水麼?剛陪了三妮那一班人喝了點酒,這會兒覺得口渴了。”奶忙說:“快給你三爺倒茶。”我也忙說:“噢,忘倒茶了。”三爺看著我沏茶,仍舊說:“現在咱說的是他二閨女。還在縣中上學,人二十一了,屬鼠的。這二妮人比大妮還好。恁洪義今年有多大了?有二十五六了吧?”父親馬上插話說:“嗯,快二十六了。”然後笑著看了奶一眼,奶說:“年齡差點沒有啥,可你剛才說她還上著學?”三爺趕忙解釋說,“上補習班。去年考了,沒考上。今年再複習一年。她父母說,那妮兒學習還可以。”
奶說:“年齡不大,剛好。不知個兒有多高?”三爺說:“個兒不算低,不是很高吧,也算正常人的個兒。嫂,她姐玉雙,你不是在加工廠見過嗎?”奶說:“在那做會計,我買面的時候見過,去年好像見不著了。”三爺說:“一結婚,好像不幹了,在學校住著哩。現在這二妮比她姐的個兒高,人長的也排場。”奶說:“那就行,她那個姐長得不錯。文質彬彬的,還戴了副眼鏡。”父親說,“既然不錯,就麻煩三爺給俺洪義提親吧。為了婚姻事,可就要紅娘跑斷腸啦。”他接著又說:“不過現在這五個姑娘,可都等過完年見面呢。”三爺抬腳踩滅了菸頭,又泯了口茶,起了身說:“那怕啥?恁見恁的,我說我的。我這兒就過去說。”奶也說:“就是,那怕啥?看上哪個定哪個。”三爺走了。這時天上的那顆太陽終於用血肉之軀暖薄了身下的雲層,笑意盈盈地透了出來,要看人間這瀰漫著煙香和肉香的春節。一時滿園溫馨,地上有炮屑兒和雪褪後的溼意,牆角柳枝泛出化過雪後的胭脂般的紅色。回到屋裡,我說:“我二十八了。”奶說:“知道。誰還不知道你多大?”又說:“二十八怕啥?要是在這找好了就結婚,領到銀川好好過,再生個孩子,你看多好?”父親忙說:“就是,就是。媽,您不用操心。”我不再說話,但我那二十八年孤獨的願望似乎已啟用了,像一棵樹,準備在新春發芽。
閒下來時,我提個馬紮坐在院裡。陽光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