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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種來自本能的排斥。
體內那緩緩流淌的血液,提醒次月眼前這個東西里面隱藏著極為濃重的「惡」,是現實不能容忍的不祥之物。
次月的直覺告訴他要立刻遠離,離的越遠越好。
可是次月不能走。
他唯一的女兒淺神霧繪,幾乎半個身子都被黑泥覆蓋,大約從膝蓋上面一點點的位置開始,自上往下的,都沾滿了黑色的淤泥。
次月按下心中的不耐,懸在空中的手一頓,緩緩地落在了霧繪的頭上。
輕而柔,就像是無聲的安慰。次月難得放柔了聲音,皺著眉頭所帶來的冷淡也因此被衝散不少。
“沒有事了……爸爸帶你回家。”
次月暗自改變了手指的姿態,以一種生疏又熟悉的動作,一邊結印一邊念動著那深埋於腦海深處的咒語。
退魔師,這個職業在現世已經逐漸隱藏身跡,不見蹤影。但是在過去,卻是活躍在另一個世界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
——避妖退魔,驅除不詳。
作為傳承千年的退魔一族,淺神本家在退魔這一方面頗有研究。而淺神次月作為最後一個接受過淺神家正統培養的退魔師,自然也是一位合格的退魔師。
儘管他的技能已經生疏,但這不代表他不會,為了自己唯一的女兒,他甘願去記憶深處翻,尋出早已生疏的淨化術。
一道又一道的淨化術混合著治癒術落在了霧繪的周圍。
如果此刻周圍有人的話,一定會為此景感到驚奇的吧?
此刻站在白光中間,唸唸有詞的年輕男人,神色肅穆而沉靜。
他緊緊的閉著眼,快速地念著晦澀而優雅的語言。這語言像詩歌一樣優美,帶著獨有的韻律,連周圍的空氣也忍不住的隨之跳起了舞,形成一陣陣風。
風越來越大,但站在中間的次月卻始終沉穩冷靜,沒有受到一絲影響。
這也是當然的。
次月此刻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眼前的黑泥上。這片黑色淤泥裡面蘊含的惡意實在是太多了,儘管只是沒有本源的殘餘部分,也很不好對付。荒廢許久退魔師技能的次月,必須灌注全部的精神才可以。
在淨化術的驅逐下,黑泥逐漸消失,破碎的建築也漸漸露出了本相。直到這個時候,次月才發現,躺在瓦礫裡的人,不止霧繪一人,還有周圍一起失蹤的沢田綱吉等人。
次月的眼角跳了跳,突然笑了起來。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緊緊閉著雙眼的棕發少年,突然轉過身來,揹著霧繪蹲下…身。
“小霧,上來。”
“啊、啊?嗯。”霧繪胡亂的點了點頭,視線卻落在了自己竹馬和他的部□上。“等等,爸爸——就這樣把阿綱放在這裡沒有關係嗎?”
“……”次月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用溫柔地說道:“沒有關係喲,我報警了。”
這種如春風般溫暖的語調,卻讓趴在父親背上的霧繪感覺到了冬風的寒冷,她打了一個無聲的哆嗦,下意識的閉上了嘴。
阿綱你保重……而且,已經報了警的話,就沒有問題了吧?
霧繪本能強迫自己忘記次月出門手機全部交給繪理子保管這件事,只當父親神通廣大用意念通知了警局。
作為好孩子當然要聽父母的話嘛,不然平行世界的自己就是例子!
自從看了平行世界的「淺神霧繪」的記憶後,霧繪就不再排斥那個平行世界裡十年後的自己。看過記憶以後,霧繪原本的疑惑消失,學會了理解。甚至霧繪可以確定,如果是這個世界的她,也會有著一樣的選擇。
立場不同,選擇也不同。
本來就是點頭之交的陌生人,下狠手可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過這件事霧繪無法開口,就算是父母也是一樣,她只能保持沉默。而這份沉默被次月看在眼裡,卻成了對於他話語的緘默,於是次月也不再說話,心裡卻開始盤算怎麼在安慰霧繪的同時,順便給隔壁家的少年劃幾條線,橫隔在兩人中間。
他欣賞綱吉歸欣賞,但這份欣賞在牽扯到自己的女兒的時候,也算不了什麼。
在次月看來,自己的女兒如此乖巧聽話,如果不是因為掛念隔壁家的臭小子,肯定不會無故跑到東京來。當然,從神奈川來到東京不算什麼大事,他相信妻子與他一樣,一點不介意霧繪前來公司來探班。現在問題是霧繪不僅來東京沒有找他們,還獨自玩失蹤,玩著玩著還把自己玩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