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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聯絡的是不是Freidman的秘書戴安?”
“對。”沈拓點點頭。
“戴安人很不錯,”他向沈拓解釋,“之所以提這麼多古里古怪的要求,是因為Freidman有艾森伯格綜合症。”
沈拓有些意外:“司南在一個樂迷論壇上看到別人這麼說,原來是真的。”
她們果然是分工不同,司南也是做了不少功課的。
“Freidman每次去紐約,就會住在曼哈頓的W酒店裡,那裡的人都知道,他其實不難相處,只是很講究規則。”他試著寬慰沈拓。
看得出公關部這次真的是動了一番腦筋的,給大師準備的房間是位於九十二層的“夕霧”套房,面積約兩百平,複式兩層,看正江景。為了保證安全和安靜,“夕霧”上下左右的房間都會被空出來,在Freidman逗留期間無人入住。
宴會廳的斯坦威鋼琴也將被搬到夕霧套房,供大師使用。那架琴是價值數百萬美元的古董,每移動一次都要請專家調音保養。但就算再麻煩也是值得的,這架花大價錢從索斯比拍得的古董琴,經Friedman之手彈過,媒體不可能不報道,天庭想不出風頭都難。
所有這一切安排,在將要發給Freidman經紀公司的Wele Package都有製作精美的照片,和詳細的英文介紹,文筆很不錯。
“這一段是誰寫的?”程致研指著一段客房介紹問沈拓。
她看了看回答:“哦,是司南。”
“她一個人寫的?”
“對,”沈拓就是這麼老實,“她說她只是抄了幾句艾米莉·狄更斯的詩,但我覺得她英文真的很不錯,筆頭特別好。”
程致研笑了笑,並未多言,指出幾個措辭上的小問題,就把計劃書還給了沈拓。他想,這恐怕是個機會,讓關博遠知道,他不止會叫姐姐。
9
程致研的辦公室在七十九樓的西北角,只有一面是牆,其餘三面都是玻璃。已是深夜,天是黑的,沒有星星,天際線以下,遠近都是燈光璀璨的。房間裡只開著一盞檯燈,暖白色的光照著兩個人。
談完工作,沈拓仍舊沒有要走的意思。她到底不是長於此道的女孩子,盤亙了幾秒鐘,氣氛便有些尷尬。
她來得的時候,手裡拎著一隻印著酒店LOGO的無紡布袋,方才說話的時候就一直放在腳邊上,沒有動過,直到此時才彎腰從裡面拿出一隻不鏽鋼保溫杯,放到他的辦公桌上。
“這兩天總聽到你咳嗽,這是感冒茶,我讓家裡的阿姨煮的,我從小就喝,不苦,而且很有用。”她這個人就是這樣,會緊張,但不會慌亂,只是說話的語速變得很快。
程致研有些意外,他與同事的關係一向很淡,而且,也無意改變。
“太麻煩你了,”他對她說,“可惜我不大能吃中藥。”
她知道他是在國外長大的,以為他不相信草根樹皮那一套,一時便有訕訕的。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怕苦?”他笑著問她,想緩和一下氣氛,不至於讓她下不了臺。
“是我自己怕苦,總以為別人跟我一樣。”她也回了一個微笑,伸手拿起那隻保溫杯,放回袋子裡。
她俯身下去的一瞬,細柔的燈光傾洩在她身上,襯衣領口露出一點鎖骨,顯得有些瘦弱。他看著她,有一剎那的感動,畢竟祖父去世之後,再沒有誰為他做過這樣的事情了。
他不想太掃她的興,就多解釋了一句:“我不能吃中藥,是因為胃不好。清熱的藥裡常有黃岑,我一吃就會胃痛,痛怕了,所以不敢吃。”
沈拓聽他說得這樣內行,倒被他鎮住了,笑了笑回答:“我還真不知道這裡面有沒有黃岑。”說完就拿了東西,告辭走了。
第二天一早,她又來了,仍舊是那隻保溫杯,放在他桌上。
“這次是我自己泡的,”她對他說,“桑葉、菊花、薄荷、甜杏仁和竹葉,沒有黃岑。”
他抬頭對她笑,有些無奈,卻還是把杯子留下了。
她轉身要走,又被他叫住。
“你有沒有跟別人說,我替你看過大師計劃的草稿?”他問她。
“沒有。”她回答。
“那很好。”他點頭。
她定定看著他,臉上有些疑惑,卻什麼都沒問。
人的第六感是很神奇的東西,從那個時刻開始,他覺得她是可以信任的。
10
九月,颱風走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