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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住宅電話已經能用了,但云域島還是隻能用衛星通訊,手機訊號時好時壞。
天眼看黑下來,海面平靜,無風無浪,海天相接處有大片淺淡的烏雲。他想起洛倫佐說過,司南要鐘乳洞的地圖,那個洞在小鎮以北五十公里處,因為路不好走,坐吉普尼車要顛簸近兩個小時才能到。她會不會真的去了那裡,然後找不到車子回來?他不確定,只能去試一試。
主島上的遊客能走得都已經走了,原本隨處可見的吉普尼車也不見蹤影,他繞著鎮中心的市場、郵局和教堂轉了幾圈,才看到一部過路的電動三輪。他朝司機揮手,用當地話打招呼,那人沒停車,幾乎緊貼著他的右臂擦過去,又開出老遠才停下來。
司機是個女人,看上去已經不年輕了,但也不好說,常年在赤道的豔陽下,人是老的很快的。程致研請她幫忙,帶他去北郊的鐘乳洞,雖然天色已晚,但他願意多出一點錢。女人很淡定的看著他和他遞過來的一疊鈔票,對他點點頭,示意他上車。
三輪車一路顛簸朝北駛去,他坐在後車斗裡,一路留神看著,巴望能看到那個熟悉身影。眼看就要出鎮了,車子突然拐進了一條死巷,在一棟綠色石棉瓦頂的房子前面停下來,女人跳下車,伸手拍門,嘟嘟噥噥說了一堆什麼。程致研立刻意識到出事了,抓起揹包從車上下來,朝巷子外的主路跑過去,卻已經晚了。
那個女人已經不見蹤影,房子裡出來三個人,擋住了他的去路。領頭的胖子是菲律賓人中難得一見的大塊頭,兩邊站著的兩個馬仔倒是典型當地人身材,手上都拿著約四寸長的匕首,。
馬仔甲用口音濃重,卻簡單明瞭的英文對他說:“錢,手錶,放在地上。”
天已經黑了,死巷裡沒有路燈,空氣潮溼滯重,悶得叫人透不過氣。程致研不至慌亂,甚至有些慶幸,若是在馬尼拉,遇到搶劫都是持槍的,匕首還算好。碰到這樣的事,他多少有些心理準備,但還是打了個寒顫,看著那個胖子,從口袋裡拿出事先分開放好的一疊鈔票,摘下手錶,屈膝彎腰,慢慢放在面前半步遠的地方。
“還有那個。”馬仔乙眼睛尖,指了指他拿在手上的手機。
他一路都在試著打電話,所以手機一直拿在手上,沒放起來,直到此時才有些後悔,沒有把司南的號碼記下來,如果他們拿走這部手機,他就連唯一一個可能聯絡到她的方式都沒有了。
“這裡有差不多一萬比索,手錶你可以拿去當,你們會滿意的,”他無視馬仔乙,直接跟胖子說話,“但電話我要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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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麼說,有點意外,隨即就冷笑。倒是馬仔乙覺得被藐視了,走近了一步,左右手來回玩兒著那把刀,然後朝他猛衝過來,手中的刀刃在黑暗中劃出一條弧光。死巷裡沒有路燈,白天下過雨,地面泥濘溼滑。馬仔乙腳下不穩,為了保持平衡,動作自然就慢了一點,這使得程致研有時間反應,閃身避開,一腳踢在乙的膝蓋上,抬手猛劈他的手腕,匕首應聲落地,乙慘叫一聲跪倒在地。
胖子和馬仔甲見狀一擁而上,程致研來不及撿掉在地上的刀,只能用腳踩住。其實他也不願意動刀,真的鬧出人命來,在當地警察面前,他是絕對討不到便宜的。胖子一拳打過來,正中他的上腹部,他來不及躲閃,只能硬扛,揮拳就朝胖子臉上打,指節撞上牙床和顴骨,胖子半張臉立刻就見血了,他的手好像也破了,火辣辣的疼。
馬仔甲手裡還有刀,乙也已經緩過來,加入了混戰。他只能死死抱住胖子,扭打在一起,讓甲無處下刀,混亂中身上又捱了好幾下,也不知是拳腳還是肘,只要沒中刀就還算走運,劇烈的衝擊之後,各種疼痛和噁心的感覺,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一道眩目的白光照進死巷,是汽車的遠光燈。
“研!是你嗎?”白光後面,傳來一聲驚叫。
眼睛逐漸習慣亮光,他看到死巷外面的主路上斜停著一部黑色豐田皮卡,兩個人從車上下來,朝他跑過來。跑在前面的是一個剃板刷頭、膚色黝黑的男人,後面跟著一個瘦瘦的女孩子,身上穿著花哨的當地服裝——竟然就是洛倫佐和司南。
更令人欣慰的是,洛倫佐手上拿著一支半米多長的射魚槍,乾淨利落的鬆開保險鎖,胖子及其馬仔見狀立刻就不動了。
胖子鬆開程致研,用當地話嘟噥了一句,似乎是叫洛倫佐別妨礙他們發財。
程致研本以為還會有一番討價還價,卻沒想到洛倫佐只說了一句話:“他是雲域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