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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死了。”
“死了就應該把她埋了,你抱著她做什麼,等著她腐爛給你看嗎?”那人道,“你是他的兄長麼,挖個坑把她埋在那槐樹下吧。”
稍有眼見的人看到這一幕,都不會認為平笙是這女子的兄長,不說兩人長得天差地別,單看衣著,也能知道他們不是同類人。平笙想:這人到底是有自以為是,還會講出這樣的話。
平笙也沒理他,那人在院子裡輕輕轉了一圈,在旁邊的石登上坐了下來。平笙皺著眉頭看過去,那人朝他微微一笑,問:“你叫什麼名字?”
平笙沒理他,只站起身來走到丈外的槐樹下,指間用力,那地面微抖了一陣,須臾便開出個了深坑。他回頭將那女子抱進坑裡去,又用妖力撫平了地面。
那男人看著他做完這一切,竟沒大叫一聲跑開,平笙回過頭去看他,他臉上仍帶著淡笑,道:“在下藏念生,遊走到此,能容我在此院中住一晚嗎?”
52青紂
平笙轉過頭來看他;淡道:“這不是我的地方,不是由我做主。”
那名喚藏念生的人伸出手,指了指槐樹底,道:“是她的地方?可是她已經死了;回答不了。”
平笙靜默著,槐樹底下有塊石頭,他走過去慢慢坐下,低著眼睛看埋著那女子屍體的地方。
兩人坐著,隔得不遠。那人看平笙不說話,便卸下背上的竹蔞,從裡面掏幾本書冊來看。平笙在樹底下坐了一天;那人便那樣陪了一天。直到太陽西落,不知不覺中下起了毛毛雨。
“下雨了。”藏念生站起身來;看了一眼平笙,道:“收衣服了。”
平笙抬頭,眼睛掃到屋側用竹騀搭起的架子上,那上面還晾著那女人早上曬出去的的幾件衣服……可她已經死了,還收什麼衣服?
雨下得大起來,那衣服眨眼間又被淋得半溼了。平笙猶豫了一會,出於連自己也不知道的緣故,走過去把那衣服一件件收了回來。
她回屋將那衣服放在炕上,看到門後倚著一把畫梅傘,他舀起那傘走到門外,在雨中撐起,彎腰輕放到了槐樹底下。
“平笙。”他在雨中靜站了一會,藏念生走過來倚在門口,道:“死了就是死了,你再傷心也沒有用。進屋來吧。”
平笙抬起頭看他,問:“你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那人愣了一愣,道:“不是你告訴我的麼?”
平笙道:“我沒有告訴過你。”
“你告訴過我的。”那人轉身回到屋裡,道,“你忘了。”
平笙走進屋裡去,看那人坐在屋中的長凳,竹蔞就放在一邊,他手裡舀著一卷黃冊,正執著瓷壺倒茶來喝。平笙道:“這又不是你的地方,你不能這樣。”
藏念生抬頭看了他一眼,道:“為什麼不行?”他已是三十出頭的年紀,舉指淡定從容,滿臉的滄桑故事。可這樣的人眼間卻卻總盈著笑意,那笑意是暖的,如紅塵中,長河垂柳下,由陽光盪出來的點漣漪。他指了指門外的槐樹底,一本正經道,“我剛剛問她了,她說沒有關係,叫我自便。”
平笙順著他的手指往外看,那樹底下除了一把畫梅傘,別無它物。他轉過頭為看著藏念生,問:“你是道士嗎?還是和尚,能看見新生的魂魄?”他頓了一下,帶著些許冷笑,問,“你看得出來我是什麼東西嗎?”
“我……”藏念生抬頭看他,笑道,“我偏不告訴你。”他說著自顧笑起來,將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又道:“難道你看不出來,我是醫者。”
“是嗎?”平笙道,“什麼病都能醫嗎?”
“是啊。”藏念生道:“怎麼?你有病?”平笙拖過一旁的椅子,與他相對坐著,道:“是啊,我有病,你有藥麼?”他心中駑定這人是江湖上愛裝神弄鬼的假神棍,還敢在他面前大言不慚地說大話,活該要被教訓一頓。
“我有藥啊。”藏念生盯著平笙道,“你什麼病,說來聽聽。”
平笙道:“也沒什麼,我最近老是想殺人吸血,比如你……”他一伸手,五指輕落在藏念生的心口,道,“這樣坐在我的面前,我就想把你的心掏出來吃了。”
藏念生盯著平笙笑,輕描淡定道:“哦,小病,我有藥方,你照著吃幾次就沒事了。我蔞裡就有幾顆。”他說著拉過長登上的竹蔞,從亂七八糟的罐裡抖出幾顆白色的藥丸,道:“給你。”
平笙看了一眼,伸手接過來。“這有用麼?”他抬起頭道,“如果沒用的話,我就今晚就要把你吃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