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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琵琶轉眼就修好了,平笙將手放在琴絃上,輕輕撥了一撥,卻不想連一個完整的音都沒發出,那琵琶面便受不住音力迸碎開來。
原來是琵琶面拼不回去了,怪不得鶴眉折騰了這麼長時間也沒修好這琴。
平笙想了一會,走到旁邊的石臺上,那上面放著一長形的木匣,裡面是羅灱死的魔骨。他將羅灱的魔骨倒出來,從中選了幾塊,在那琴面上比了一比。
這天夜裡平笙在盤塗洞裡睡,鶴眉便一整晚沒到洞裡來。
次日平笙走出洞去,洞外伏著一眾小妖,見到平笙都抬起頭來。平笙站著四顧了一會,看到鶴眉正在他平時躺身的樹枝上睡著,他低下頭對著洞外的小妖噓了一聲,起步往襄山腳下的長河去了。
平笙渡了河,又回到藏念生的院子裡。
藏念生正坐在院子裡的槐樹底下,如同上次他來時,正悠悠哉哉地放著一隻青色的風箏。他見到平笙,將手中的風箏線輕扯了扯,臉上並沒有吃驚的表情,好似早料到平笙會再回到這裡,於是特意在這裡等他一樣。
藏念生問:“你朋友的傷好了,於是來向我道謝是嗎?”
平笙道:“是的。”
藏念生看到他背上揹著一隻長匣,於是問:“那裡面裝了什麼?”平笙將那長匣解下來開啟,問:“你會修琵琶嗎?”
藏念生看了一眼裡面的魔骨琴絃,道:“你猜。”
平笙道:“我看你的樣子,像是個會修的。”
藏念生只笑著不說話,許久問:“為什麼要修琴,看你也不像是個會彈琵琶的。是幫別人修的嗎?誰?與前幾天為之求藥的是同一個人嗎?”
平笙道:“是的。”
“哦。”藏念生抬看了看天,問:“你喜歡那個人嗎?”
平笙看了他一眼,道:“你猜。”
“算了。”藏念生將手中的風箏線遞給平笙,道:“你幫我舀著。”平笙伸手接過來,藏念生便舀過一邊的竹蔞,從中取個把小匕首,將匣中的魔骨舀出來,對著原來的琵琶面慢慢削磨。
平笙轉身在他旁邊坐下,認真盯著他的動作看。但終究百無聊賴的,不過幾刻便靠著槐樹幹看天空。
旁邊的藏念生慢吞吞地修理著羅灱的魔骨,這魔骨不是非凡之物,藏念生也不問從哪來的。平笙只告訴他“修琵琶”,這人就知他所想般地知道怎麼做。
平笙想:這人真是通透,令人省心。
他嘆了一口氣,覺得輕鬆非常,遠處飄蕩著的青箏,在湛藍清明的天空裡如將散的一抹風。平笙將那風箏線系在腳踝上,半躺著身體呆呆看著。
暮冬時節,頭上的白槐花卻開得正盛,一簇簇聖潔無瑕地輕搖。是因為那個女子埋在這樹底下的緣故,才開得這樣香嗎?清風吹過,白花散成雨似地落下來,平笙拈起來看,那白花瓣在陽光下如昨日女子的臉,輕玉純白,笑意盈盈。
55分道
平笙陪著藏念生在樹底下坐了一個下午;那些從魔骨上削下來的骨屑在樹底下散了一圈,偶有微風吹過,便浮空而去,在目及處化成流光消散無蹤。
平笙看著,想到一些事;不知不沉便睡著了。他打了一會的小盹;醒來時天還沒黑;遠處的夕陽還暖融融地掛著。平笙直了直身體;發現系在腳踝上的風箏線不見了。
藏念生還在他身側;低頭慢慢修磨著羅灱的骨頭。
“我剛剛睡著了;你的風箏飛走了。”平笙有些難為情地道。藏念生抬頭看了一眼,道:“沒事,我會去找回來。”
平笙還以為他會出言責怪;沒想到這人這麼好說話。
此時有人從院子外面的籬笆旁走過去,平笙的的餘光瞥到,下意識便站了起來。
此處平時就少有人來,前些天下了雨,山道被泥石堵住後,便更少人來了。他看那人揹著一捆細柴,想來是在附近打柴的人。
平笙的嘴唇微微張了張,不自覺般地走了出去。他也沒跟藏念生打什麼招呼,只在院門口看了一會那人的背影,便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他好多天沒食人血了,沒聞到人味的時候不覺得難受,但現在他看著那三十出頭的壯年人,全身都如飢似渴地燥熱起來。
那人一直沒發現平笙跟在他身後,直走到山腳下的河道旁,離鎮中只有幾里了,突然覺得有人在揹人拉住了他,河道邊的石路靠著山壁,起初他以為是山壁上的樹藤勾住了他的柴火,還使勁掙了掙,直到那柴禾都要散開了,才覺得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