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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明傑就愕然道:“做這些生意要從錢莊借錢嗎?”
洗硯也很疑惑,撓了撓腦袋道:“說不定老爺很缺錢,不好跟家裡拿,就想自己掙些私房錢呢?”
“可是……”可是轉手賺的錢除去給錢莊的利息根本不剩多少了啊。
如果是以前,尚明傑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可近來他在兵部做的最多的就是整理檔案,其中糧草籌備的檔案最多,最繁雜,也最瑣碎,全交給了他們這一批新晉的三個進士。
上面除了糧食的價格外,自然也有鹽茶的價格,且全面的很,各地,各時採購的價格皆不一樣。
特別是前幾年朝廷窮的時候,兵部的官員為了利益最大化,還特意將這些物品的各地差價,及進價和售價都羅列出來。
甚至最窮的時候,兵部還要花錢從江南買入綢緞,運到京城賣掉,再買入瓷器,運到河中一帶賣掉再購買糧草……
所以前些年御史臺幾乎就盯著兵部和戶部了,只要他們敢貪墨立即就彈劾。
兵部的官員為了好查賬可是把這些功課做得足足的,尚明傑近來整理卷宗,自然也知道各地的鹽茶價格。
哪怕有起伏,那起伏也不會太大,所以以現在的價格,哪怕他爹就是把江南的綢緞運到靈州一帶去,除去來回的路費和花銷,賺的錢可能只夠錢莊的利息。
他爹幹嘛要費這個勁兒?
尚明傑不懂,但再往下查就查不到了,因為他沒人手啊,花錢請的人在京城裡盯幾個人還行,出了城就不行了。
而尚平買的貨物早就出城了。
尚明傑查不到,易寒留下的人卻不可能查不到,他小心翼翼地跟著商隊往北而去,一開始還以為他們是要去太原,但越走越不對勁,他不得不趕緊傳信回去給易寒。
他一人只怕查不來了,得來個人幫忙。
信傳到林清婉手中時,閱已經基本裝修好,林清婉看了一眼便蹙眉道:“過了太原還往北?尚平這是想要去哪兒?”
易寒看著牆上的地圖道:“是往東北。”
林清婉也回頭看向地圖,微微蹙眉,和易寒齊聲道:“定州?”
林清婉丟下手中的信,點了點桌子後搖頭道:“不對,定州苦寒,從林信的信來看,定州就算能消化那些東西,價格肯定也不會太高。何況尚平進的那些貨都是奢侈品,一般人買不起。”
林清婉和易寒的目光就忍不住越過太原落在了遼國上,易寒面色微變,嚥了咽口水道:“不,不至於吧?”
林清婉卻目光清亮道:“有何不至於的,走私而已。”
過了太原就是大梁和遼國的邊界線了,雲州一帶自被遼人佔去後就再未收復過。
易寒見姑奶奶竟如此冷靜,他忍不住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道:“姑奶奶,尚家可沒養兵,他走私陛下可不會留情。”
“尚家沒養兵,但趙家養了。”林清婉冷笑道:“難怪呢,尚平如此偏向趙家,原來趙捷手下的兵也有尚平的一份?”
易寒糾正道:“那是盧家軍。”
“在趙捷手下這麼多年,誰知道它是姓盧,姓趙,還是姓石?陛下養虎為患了。”林清婉心頭的石頭落地,轉身坐在桌前道:“派個人過去幫忙,不必拿到實證,只要知道他們過了邊界是跟遼人交易就行。”
也就是說保命為上了。
易寒鬆了一口氣,卻又糾結道:“不拿證據?”
“尚平不足為慮,但趙捷不可能不派人盯著,想要拿到證據可沒這麼容易,”林清婉笑,“來日方長,我想既然他們有合作,那肯定是每一年都會進行交易,所以我們不急,先保住性命要緊。”
易寒這才應下,提筆與林信寫信,“那裡距離定州不遠,我讓林信和林生策應,若有意外讓他們往定州去。那是東北軍的地盤,趙捷插不上手。”
易寒應下,接過信便要退下。
林清婉激動的在書房裡轉了兩圈,她一直想抓住趙家與遼勾結的證據,卻一直拿不到實證,現在遼國的細作潛伏起來,她也無路下手。
現在尚平卻給她開啟了一扇窗,她可不相信沒有軍隊背景的商品能走私,所以他後面必有趙家的背影。
走私,在現在各國並不少見,不說趙捷,就是鍾如英,盧真和徐廉手上都不乾淨。
當年林禮和石謙能養起軍隊不也跟鄰國互通有無嗎?
當然,是不交稅,私底下的那種。
所以,走私在大梁是重罪,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