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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盞聞言,暗暗低下腦袋不敢說話。
溫迪罕偏頭掃了他一眼,轉身下山,“走吧,我們去會一會這一位舊友。”
石盞連忙跟上,他是昨日才帶兵過來的,他在這一場戰役中受了不輕的傷,臉上現在還有一口子。
可汗沒問他的罪,可他心裡並未好受多少。
可汗將遼大營交給他,結果他竟然出了這麼大的紕漏,所以對林清婉,他的恨意並不比可汗少多少。
所以他不是很能理解,他們都已經被林清婉坑過一次了,為何還要與她和談?
“可汗,若是這次林清婉還騙我們……”
溫迪罕就冷笑道:“那我就殺了她,梁國正在攻楚,他們肯定調不出多少兵力來,雖會兩敗俱傷,但我大遼勇士也不怕。”
要不是他收攏不了兵力,從收到梁楚蜀三國正在交戰時他就率兵南下了。
現在他總算是知道林清婉為何要和談了。
這一次見面,溫迪罕並沒有避諱右相,反正所有人都覺得他串通梁國了,既如此,他不如大大方方的讓他們看著,他就不信林清婉會告訴右相,刺殺父王的人是他和她合謀派去的。
林清婉當然不會說,跟著遼國的官員一走入大帳,她臉上便露出了笑容,由衷的開心道:“參見溫迪罕汗,沒想到我還能見到可汗,當日遼營發生叛亂,我還以為我會就此死了呢。”
“……”溫迪罕冷笑的看著林清婉道:“那不正是林郡主的手筆嗎,你竟也會害怕?”
林清婉驚詫道:“可汗或許有所誤會,那怎麼會是我的手筆?要知道當時我還在遼營中呢。”
右相見她如此自然的推脫,忍不住挑了挑眉,看向溫迪罕,難怪呢,他說可汗怎麼會栽在一個女人的手裡。
這睜眼說瞎話的功夫都趕上左相了。
林清婉卻是認真的與溫迪罕解釋道:“可汗不知道,您離營後便發生了許多事,怎麼,石將軍沒有告訴您嗎?”
林清婉看向左側站的石盞,笑眯眯的道:“您走後沒幾天,我在遼營中的事也不知怎麼就洩露了出去,古力甲將軍連夜帶了人闖營,當時要不是石將軍來的及時,我只怕就死了。”
溫迪罕道:“那真是遺憾。”當時林清婉要是死了也沒什麼不好的,若能在她開口前殺了她更好,死無對證,他有的是藉口應付古力甲。
林清婉一本正經的點頭道:“是啊,我也沒想到古力甲將軍對我這麼大的意見,我是懷著誠意來與遼國和談的,沒能獲得他的好感,真是遺憾。”
“當時我恐懼不已,本想跟著蘇將軍一同回梁的,但石將軍不讓我離開,”林清婉道:“因是可汗臨走前下的命令,卻我也與您做過約定,要留在遼營做人質的,所以就勉為其難的留下了。”
“可畢竟古力甲將軍對我懷有惡意,我一連幾天都沒睡好,那天晚上營中突然喊聲震天,我們聽著似乎是有人殺過來了,”林清婉一臉的心有餘悸,“因為天黑混亂,也沒人來稟報,我便以為是古力甲要來殺我,迫不得已這才逃走。”
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兩國要和談,為了爭取更有利於兩國的條件,她“背信棄義”的罪名一定不能落實。
聽到她的辯解,溫迪罕都快要氣樂了,偏掃眼看石盞,他還一臉的恍惚,已經半信半疑起來。
溫迪罕那口氣便堵在了胸口,問道:“那你們梁軍襲擊我遼營,攻佔我幽州和雲州怎麼算?”
林清婉就嘆息道:“在下只是理藩院尚書,當時又在遼營中,並不能及時阻止徐廉和蘇章,這是我之過,可汗若心中介意,大可以罰我。”
溫迪罕身子便往前一傾,“我不罰你,只要你們梁軍退出幽州和雲州就行。“
林清婉就連忙搖頭道:“溫迪罕汗,我內心深處自然是願意的,畢竟以和為貴嘛,可徐廉和蘇章想要收復幽州和雲州都快要想瘋了,我哪指揮得動他們?不過您放心,我已和陛下上書,到時候互市就設立在雲幽兩州里,介時劃出一塊大地盤來,不論梁人還是遼人都可前往交易。”
溫迪罕怎麼可能讓互市全部開在梁國那邊,那稅收怎麼算?
總不能讓大遼的稅官去梁國收稅吧?
但他也知道,想要憑口頭上的言語就要梁國還回幽州和雲州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很快便順著林清婉的話往下談和談之事。
“郡主日前對我的承諾可還作數?”
“當然作數,”林清婉笑眯眯的道:“我向來是個守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