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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都這麼說了,誰還敢再反對,且這次人家不是叫的林卿,也不是林郡主,而是三妹!
皇帝對林清婉優容,禮部必須得派官員去蘇監督她的喪禮。
等早朝一散,大家便默默地退下,一到外面就圍住了吏部尚書,“林郡主的那封摺子是遺折?”
除了密摺,凡上的明折都要篩選過才會遞到皇帝手中,而昨天值班的是吏部尚書。
林玉濱的摺子是今早快馬遞進來的,直接遞到了魯尚書那裡,所以兩封摺子一起送到朝堂上,大家都被林清婉薨逝的訊息打懵了,直到出來才想起來林清婉有遺折上。
林清婉的那封摺子中並沒有機密之事,所以馬尚書微微嘆氣後便道:“是遺折,她求陛下多看顧些林縣主,但更多的是諫言。”
“諫陛下什麼?”
“借先人之言諫之,”馬尚書嘆道:“取的是《老子》中的美之為美。”
此時,皇帝也正開啟林清婉上的這最後一封摺子,眼眶微微通紅,“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矣。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矣。故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行,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後相隨。是以聖人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作焉而不辭,生而弗有,為而弗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劉公公小心翼翼的給他上了一杯茶,聞言不由小聲道:“這倒和先帝留下的話是一樣的。”
皇帝眼睛通紅的看著摺子,頷首道:“朕知道父皇和三妹的意思,萬物任由其生長而不加干涉,生養了萬物卻不去佔有它們,培育了萬物卻不仗恃、炫耀自己的力量,成就了萬物卻不自居有功。正是因為不居功,功業才不會離開他。”
“不論為人,治國都莫如是。”皇帝微微浮躁的心漸漸安定下來,他抿了抿嘴道:“讓兵部尚書進宮,此次崔正招兵的人數削去一些,梁國才安定沒多久,此時大肆徵兵,只怕會勞民傷財。”
父皇臨終前讓他順其自然,莫要急躁,林清婉的遺折也讓他無為做有為,不要急於居功,可見此時還不是時候,既如此,不如就順其自然,等待時機到來。
幾位尚書還沒走到宮門口便有侍衛趕來請兵部尚書,六人默默對視一眼,目送兵部尚書離開。
半響馬尚書才與眾人嘆息道:“還是林郡主說的話管用啊。”
狄尚書蹙眉道:“可閔尚書是傾向於擴軍的,陛下單請他一人去,只怕最後還會改變主意。”
他們家的這位陛下出了名的耳根軟。
馬尚書卻看向眼眶還有些通紅的任尚書,“任尚書以為呢?”
任尚書淡淡地道:“林郡主才走,陛下又向來與她親厚,她的話還是有些用處的。何況,她的遺折卻正與先帝臨終前留下的勸誡對上。”
馬尚書也點頭,摸著鬍子道:“最起碼能管四五年用,這便夠了。”
他看向戶部尚書,“到時國庫應該有所積累了吧?”
“那得看這幾年的年景了。”
幾位大人同時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同時感受到了一股壓力,國事操勞,的確易生華髮。
好在他們身體不錯,要都像林清婉一樣體弱,只怕也堅持不了幾年。
幾位大人心內惋惜一陣,默默地離宮回去,雖不能親去蘇州,但也遙祭一番吧。
林氏嫡支可謂是滿門忠烈了。
林清婉薨逝的訊息以蘇州為圓心,伴著春風吹過她到過的每一個地方。
蘇州內外已盡是鎬素,不少百姓都自發的在自家門上掛上白布,以示哀悼。
遠在荊南道的項善收到訊息,默默地嘆了一口氣,讓人在院子裡設了祭臺遙祭。
而林信和林佑已向朝廷請假,正快馬趕回蘇州。
荊南道的百姓對林清婉不太熟悉,也只有長沙府的百姓聽到訊息後感嘆了一句,“年紀輕輕,怎麼就死了”,然後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
於他們來說,林清婉的死和別人的死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
可幽雲兩州卻不一樣,自收到訊息後,城中便是一片哭聲,互市更是休市三天以示哀悼。
對這裡的百姓來說,林清婉的意義是不一樣的。
漢人默默地在家裡給林清婉上了一炷香,契丹人不知該如何祭奠,最後便跟漢人一樣去廟裡或觀裡請了個牌位回來,遙遙一祭以表達心意。
沒有人看見,從這些哀傷的人身上飄出一點又一點的白光,慢慢地飄向天際,最後在上空形成了一條閃亮的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