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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聽了剛要發作,田尋忙勸道:“好了好了二位,都是我錯了行不?今晚我做飯,你們倆去歇會。”
父親說:“這還差不多。對了,你明天上班不去?”
田尋說:“我自有安排,你們別費心了。”
媽媽擔心地說:“不會按曠工扣你的工資吧?”
田尋說:“扣工資就好了,就怕他不扣。”說完去廚房了。
父親看著媽媽,說:“這小子說的話我怎麼聽不懂?”
媽媽也說:“我也不知道,唉,真讓人操心。”
晚飯時,劉靜打電話過來,說替他請了三天假,可主編好像不太在意,完全沒有了白天那副怒氣,不知道為什麼。放下電話,田尋心裡隱隱覺得,事情好像在向壞的方向發展。
一轉眼三天過去了,田尋又正常上班。坐在辦公桌前,屋裡的幾名同事都不怎麼理他了,不光是小雯、魏姐不和他說話,連劉靜和嚴小波也都裝出忙忙碌碌的樣子,似乎田尋是新來的,以往氣氛融洽的辦公室,現在卻安靜得有些反常。田尋心裡又有不祥預感,但一時還猜不出發生了什麼。
過了一會兒,出版部那邊送來了一本期雜誌的印刷樣刊,田尋一看樣刊的封面,頓時大驚,只見封面上用相當大的字型寫著:“《天國寶藏》第十章隆重揭曉;百年珍寶一瞬間展現地宮。”封面還採用了南京太平天國金龍殿的巨幅照片。很明顯,這期雜誌的《天國寶藏》不但沒有停止連載,反而還被主力宣傳。可這第十章的文章內容只在田尋家中的膝上型電腦裡獨有,那雜誌裡的內容又是誰寫的?他連忙說:“魏姐,讓我看看雜誌。”
以往魏姐對田尋相當關心,她離婚好幾年,一直都是單身獨居,有時甚至把田尋當成她弟弟般看待,常讓田尋去她家吃飯。可現在魏姐卻沉著臉,連正眼都沒看他,將雜誌往桌上一放,自顧寫字去了。田尋無暇考慮這些,拿起雜誌翻開,只見上面又刊登了《天國寶藏》的最新一期小說,只是內容和自己電腦裡的存稿完全不同,顯然是由別人代寫而成。
田尋這下明白了,主編在他請假的頭一天下午,就找了個擅長仿造別人寫作風格的“捉刀匠”續寫了小說,怪不得主編上午還在發火,下午卻又平靜了。田尋心裡十分惱怒,他不由得恨恨地道:“怎麼能這樣呢?居然讓人代寫!”
這時,旁邊的小雯哼了一聲,說:“怎麼不能這樣?你為了加獎金要挾主編不寫小說,還不讓主編找別人寫呀?害得我們也跟著捱罵,好像我們都是財迷似的!”小雯話裡有話,田尋又明白了幾分,八成是主編特地開會說了這件事,內容無非是大力渲染田尋為了多加獎金,如何如何要挾主編、一次次提出不合理要求什麼的,這樣一來,不但可以明正言順的找人代寫,又孤立了田尋,讓大家都認為田尋這個人品質很成問題。
田尋放下雜誌,默默走回自己辦公桌坐下。屋裡四個人都在工作,誰也不和誰說話,可田尋似乎已經聽到了他們心裡的潛臺詞,七嘴八舌地將田尋罵了個夠。他在這家雜誌社工作了四年,現在頭一次感受到一種強烈的孤立感,這種感覺很不舒服,幾乎讓田尋坐如針氈。這時,主編打電話來叫田尋去一趟,田尋料到他肯定會找自己,於是走出辦公室,慢慢關上門。
他關上門後並沒有馬上向主編辦公室走,而是裝做低頭繫鞋帶,同時把耳朵豎起來,聽著辦公室裡的動靜。果然,屋裡隱隱傳出小雯的聲音:“真是的,什麼人呢?仗著寫了點破文章,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居然敢要挾主編,害得我們也跟著捱罵!”又聽見魏姐說:“我也沒想到他會是這種人,為了錢就什麼都不顧了?”劉靜接著說:“真是看不透一個人的本質啊!以前我們多拿了獎金,我還一直很感激他呢!”小雯又說:“那點錢算什麼啊?都不夠我買一套化妝品的,我壓根就沒拿它當錢!”嚴小波也說:“從這個月開始,咱們的獎金可就沒那麼多了,我還答應給我女朋友買白金手鍊呢,這下泡湯了。”小雯笑著說:“瞅你那點出息,告訴她等結了婚,給她買輛汽車不就完了!”大家都笑了。
田尋站起身體,慢慢向走廊外走去。剛才那些尖酸刻薄的話不停地在腦子裡迴響,田尋覺得頭很疼,好像有什麼異物鑽進了腦子裡,在一口一口的咬他的大腦。他用力拍了拍太陽穴,似乎想把腦子裡的異物給拍出來。
進了主編辦公室,主編面色冰冷地坐在寬大的沙發椅裡,邊喝茶邊看著手裡的雜誌樣刊。見田尋進來,他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放下雜誌說:“坐下吧,田大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