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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緊地捉起她的手說:“蜃蜃,你現在沒事就好。你知不知道你嚇死媽媽了!”
男人雖然沒再說話,但臉上也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她眨眨眼睛,終於吐出了醒來後的第一句話——
“請問,你們是誰?”
她問出了那句話後,兩人放鬆的神情馬上就繃緊起來,兩秒過後,女人又尖叫著去找醫生了。而男人,一臉憂色地凝視著她。
醫生又進來重新檢查了一遍,問了幾個問題,她卻通通一問三不知。最後,他給出了電視劇裡最常見的答案——
“柳生小姐可能是由於出車禍的時候腦部受到撞擊,導致記憶喪失,這種情況可能是短暫的,也有可能會是永久的。”
女人一下子就變得無措起來,驚恐地問:“醫生,你是說,蜃蜃有可能永遠都記不起以前的事情了嗎?”
“我們不排除這個可能性。”瀨戶醫生用專業的口吻陳述道。
“怎麼……怎麼會這樣……”女人懵了,腳步不穩地靠在了男人的懷裡。
男人充滿嘆息地搖搖頭,安慰道:“美智子,不要這樣,現在最重要是蜃蜃人沒事。”
“對對,人沒事就好,人沒事就好。”女人喃喃地自語著,又撲到了床邊握起她的手,不知道是在安慰她還是在安慰自己,“蜃蜃,沒事的,媽媽在你身邊哦!”
媽媽?這個人,就是她的“媽媽”嗎?那,那邊那個男人,就是她……“爸爸”囉?
在他們跟醫生交談的期間,她已經把腦子裡的思路整理了一遍,也憶起了之前的事情。
她現在佔有的這一副,就是那個男人所說的……“心不在”了的軀體吧!也就是說,她已經成功來到這個所謂的新世界了。
真是個不負責任的人!雖然說是自己親口答應下的,可是他動作也太快了吧!就這麼把她丟到這裡來了,連個身家背景也不交代一下,是要她順水推舟地裝失憶嗎?她不禁在心底嘲諷地笑了,電視劇裡狗血的劇情,居然再一次被自己碰上了。
不過,管它那麼多做什麼!畢竟,她早就什麼都不在乎了不是嗎?看著眼前擔憂的兩人,她的思維有些矇混,記憶繼續往前推進,父母,這種東西,似乎已經離她……很遠,很遠了呢……
夢迴
6歲
四周圍是一片慘淡的白色,尤其是正中央的那個白色的花圈,更是映出無限哀慼。而走動的人群,卻是清一色的一片暗黑。一黑一白,只為此刻沉重的氣氛更添悲涼。
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站在人群中,漠然地看著這一切,精緻的小臉上完全沒有表情,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卻是空洞無神,如同一個沒有生命的洋娃娃一樣。
“唉!孩子還這麼小,真是可憐啊!”
“就是啊,母親就這麼去了。你說她以後怎麼辦啊?”
“孩子的父親會帶她走吧!畢竟是親生女兒啊!”
“是那又怎樣,誰不知道他在日本另有家室,就算帶過去,也是不一定就是好事呢!”
……
三姑六婆就在她旁邊肆無忌憚地談論著她的家事,好像她年紀小,就什麼都不懂一樣。
可是,她懂,她知道父親每個月才回家一次意味著什麼,她知道母親的去世之前一直鬱鬱寡歡是為了什麼,她也知道,母親的病情之所以惡化得這麼快,很大原因是因為什麼。
正因為她都懂,所以她才麻木。從兩歲開始她就很少見到自己的父親,就算看到他,他也是一副冷漠的模樣。慢慢地,期待逐漸變成悲哀。她很早就已經放棄她的父親,不再像以前一樣對他的回來欣欣期盼,更不會在他面前撒嬌賣乖了,四年,將她跟她的父親變成了陌路人。而母親,父親在的時候,強顏歡笑地服侍他。父親不在的時候,卻總是哭,最終積鬱成疾,才32歲就離開了人世。
她沒辦法流淚,好像所有的眼淚已經被母親流光了。才6歲而已,她卻已經有了60歲的心境,彷彿看透了一切,甚至覺得母親的離去也許對她來說是一種福氣,畢竟,她不用再寂寞地守著家門,終日以淚洗面了。
然而,對母親是福氣,對她,卻只剩無盡的悲哀。
連相依為命的母親都去了,那麼,孑然一身的她,還剩什麼!
一雙澄亮的黑色皮鞋出現在面前,男人的聲音從頭頂響起,不帶任何詢問,而是直接的命令口吻:“洛洛,喪禮結束之後,就跟我回日本吧!所有的手續都已經辦好了。你的東西也不用收拾,到了那邊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