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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竹筠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一個小肚雞腸容不下她的人一樣,不得不說,這個李若秋會演戲,也挺能作:“海棠、杜鵑他們二人犯了什麼事?讓嫂子把她們兩個的賣身契送到我這?海棠、杜鵑手腳勤快,也很知禮懂事,若是她們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若秋在這裡替她們向嫂嫂陪個不是,還望嫂嫂原諒她們。”
原來是這件事,竹筠眼中閃過了一絲興味,那天竹筠點名的時候,李若秋兩個大丫鬟沒有來,竹筠知道這是在向自己抗議呢。不過李若秋也不想想這是在誰家,也敢用這種方式對抗竹筠。
竹筠也沒做什麼,只不過是將兩個人的賣身契送給了李若秋而已。李若秋喪父喪母,原來結了娃娃親的人家要將她接走,可她卻跑了出來,來投奔翟老夫人,翟老夫人看她可憐,也就收留了她。可是身為一個客居在別人家的小姐,手中能有什麼銀錢呢,左右不過是每月領個二兩銀子,加上翟老夫人賞她的一些東西。
當然,如果有什麼好東西也不會落下她,可是那些衣服布匹,頭飾釵簪,她還能拿出去賣不成,別說是竹筠,就算是翟老夫人也不會同意的。
在這種情況下,李若秋有時還要上下打點,不然過的也不會順心,手中的銀錢養活自己還不夠,哪裡能顧得上兩個大丫鬟。
竹筠將兩個大丫鬟的賣身契送到李若秋手中,也就是說以後兩個大丫鬟的月銀吃食都要她自己負責。開什麼玩笑,她怎麼負責的起。
兩個大丫鬟自然也知道李若秋根本就不可能養活她們,何況在翟府是什麼待遇,若是到了李若秋手中,又是什麼待遇。兩個人可能會因為李若秋偶爾給的些小恩小惠和貼心之言感謝她,可是絕對不會希望看見這種結果。
尤其是萬一成為了李若秋的陪房,她那個身世,就算有翟老夫人給她撐腰,又能嫁到什麼好人家呢?兩個大丫鬟後悔不已,只能求了李若秋將賣身契還回去,這也是李若秋的想法,還有什麼好說的呢,李若秋於是早早地等在了門口,為的就是跟竹筠說這件事。
“妹妹如何認為這是懲罰?嫂嫂見那兩個丫鬟能忠心護主,也手腳伶俐,相貌端正,妹妹手中沒兩個得力的人怎麼行,這才把海棠杜鵑的賣身契送給你。若是你覺得她們有什麼不妥,嫂嫂倒是可以給你換兩個丫鬟。”
竹筠似笑非笑的,話說的倒是很清楚,除非你說那兩個丫鬟不好,否則沒的說了。
李若秋一時語塞,要說讓她承認自己窮,連丫鬟都養不起也沒什麼,竹筠也不會難為她,說不定直接就幫著她養了。可是萬一被傳出去,她一個白吃白喝白住的表小姐還要讓別人給自己養活丫鬟,那可就一點臉都沒了。
李若秋臉色通紅,手指緊緊捏住秀帕,不知該說什麼好。
今天跟在李若秋身後的是個小丫頭,十一二歲的年紀,李若秋是要說兩個大丫鬟的事,她們跟著肯定不好,也只能換成這小丫頭了。看她被剛才李若秋的話感動的眼淚汪汪的樣子,竹筠自然知道這小丫鬟是李若秋用來安撫人心的。
丫鬟們之間也是要通氣的,兩個大丫鬟沒來,也不可能追問李若秋關於這件事的細節,也只能問這小丫頭了。到時候這丫頭在大丫鬟們面前一說,就衝著這感動的眼淚汪汪的勁,指不定怎麼給李若秋說好話呢。
“沒事的話,嫂嫂就先走了。”說著,竹筠的視線從小丫頭身上一掠而過,轉身帶著綠衣往前走去,翟戎濤還在前面等著她呢。
李若秋跺了跺腳,恨恨地看了一眼竹筠的背影,也轉身走了,只是那方向,卻是去往松濤院的。
翟戎濤正站在池塘邊上,這個池塘,正是上次竹筠被沉塘的那個池塘。看見它,竹筠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
翟戎濤轉頭,看向竹筠的眼睛中像是帶著星辰,在黃昏中閃爍著光芒。竹筠不知道為什麼,腳步一下就慢了下來。
翟戎濤抬腳走向竹筠:“怎麼了?有什麼難事嗎?”
“也不是什麼難事,已經解決了。”竹筠攏了攏身上的衣裳,遮住了不知從哪裡吹來的冷風。
兩人回到院中,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竹筠就早早起床,今天是要選幾個丫鬟的,她身邊總不能只綠衣一個。
用過了早飯,就又婆子引著一個婦人進來,婦人身穿很普通的棉布衣裳,臉上帶著令人舒暢的笑容,走路的步子輕盈,眼神也沒有亂瞄,看上去落落大方。
這婆子在京城的大戶人家都都十分有名,據說她手下的丫頭,都是調=教好了的,絲毫不遜於某些大戶人家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