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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雅琴若是不提項弈城也就算了,桑初瑤沒想到她還好意思提起,手下一用力扯了一朵小花,冷笑著站了起來道:“上回的事阿瑤還未問姐姐為何要那樣做,姐姐今日卻自己提起來了,那阿瑤也不得不好好與姐姐說道說道了。”
桑雅琴沒想到桑初瑤會有這麼大的反應,見她直直的望著自己,便愣住了,張口結舌的望著她。
桑初瑤開口說道:“阿瑤曉得姐姐心儀南詔王,不滿意外祖父的安排,姐姐大可以回了外祖父說自己不願意,再請他老人家另作安排便是了,為何還要故意引阿瑤去琴室?項弈城是金陽公主與項將軍的獨子,又深受太后娘娘的寵愛,或許還有別的好的,按姐姐的想法凡未嫁的女子,尤其是阿瑤這樣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定是該有攀附之心的,只是姐姐可曾親自問過阿瑤是否願意?”
“難道你不願意嗎?”桑雅琴被桑初瑤說的臉上有些掛不住,沉著臉偏向一邊說道。
“不願意!”桑初瑤清楚明白的說道,見桑雅琴驚訝的轉頭望著自己,也毫不退縮的直視著她。
“這是為何,京城女子只要是未嫁的,哪個不心儀項弈城和······”桑雅琴見桑初瑤如此的篤定,忙開口說道,正欲說出寧楚堯的名字,便愣住了,項弈城一個公主的獨子桑初瑤看不上,難不成她看上了正統的皇室?遂面色一冷,心也跟著揪了起來,瞪著她道:“難不成你也心儀南詔王?”
桑初瑤聞言只覺得哭笑不得,難不成這天下除了項弈城就只剩下一個寧楚堯了嗎?為何桑雅琴猜來猜去便只有這兩個人!桑初瑤冷笑了一聲道:“姐姐高看阿瑤了,阿瑤命薄,沒得心思去攀附這麼個人中之龍,項弈城不是阿瑤心儀之人,寧楚堯亦不是,說句不知羞的話,阿瑤只想嫁個平平常常的人,享男耕女織採桑牧牛之樂,平平淡淡的度過此生便好。況且緣分之事豈是你我這些凡人能左右的,若不是姐姐自作主張,阿瑤也不能進的宮來,也沒得姐姐擔心的這些事了。”
桑雅琴聽桑初瑤這麼一說才放下心來,一邊慶幸桑初瑤一個鄉下丫頭果然沒有大志向,一邊又嘆自己如今要與寧楚堯多親近還得靠她牽線,若是她也心儀寧楚堯那便麻煩了,這樣一來倒是合了她的心意,忙挽著桑初瑤的手賠笑的道:“妹妹莫要生氣,姐姐這下曉得妹妹不是姐姐這般的俗人,是不看重名利身份這些東西的高雅之士了,姐姐以後再也不敢自作主張惹惱妹妹了,還請妹妹饒了姐姐,還有,要記得多幫姐姐在南詔王面前說說好話,將來若是姐姐做了南詔王妃,不也是光耀門楣的事嗎?妹妹和二孃、阿梓臉上也有光不是?”
桑初瑤深知桑雅琴現在只是因為求著自己,所以才對自己軟言好語,望著她一臉的諂媚樣又不好直接駁了她的面子,心中壓抑著滿腔的不耐偏過頭去,卻見空地處早已火光閃耀,才開口道:“阿瑤曉得了,那邊已經點燈,咱們過去吧,一會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出來衝撞了便不好了。”
桑雅琴見桑初瑤應了自己的話,自然是她說什麼便是什麼了,忙答應著,挽著她的手朝空地的方向走去。
祈福宮的空地上,臨湖一邊已經壘好了一個上小下大的柴堆,足足有兩三丈高,兩邊輔助壘砌的木架已經快拆卸完畢,緊靠園子這邊的席位也準備的差不多了,正對著的一排龍鳳呈祥的楠木雕花大插屏,插屏背面是一排數個烘爐小灶,上面或是煨著一頂長嘴銅壺,或是一個淺底金盆,裡面放著五六個透薄的白玉酒壺。正面便搭了一個長形矮榻,上面鋪著猩猩紅的絨面緞子,中間是一把沉重的雕漆填金大椅,設著簇新的大紅彩繡雲龍捧壽的靠背引枕,另外有紫貂皮的袱子搭在上面,灰白色的小狼皮的坐褥,正是太后的座位。
因為離柴堆遠,又怕太后年紀大收不住寒,安排佈置的主事太監還在大椅兩邊各加了一個象鼻三足鰍沿鎏金琺琅大火盆,再過去便是兩柄立柱宮燈。左右皇后和金陽公主的位置亦在矮榻之上,紫檀的透雕大椅上搭著白狐皮的袱子和皮坐褥。三人前面都放著一個長條几子,上面已經擺了兩三個紅漆攢盒,有荷葉、壽桃、海棠等各種樣式,都未開啟盒蓋。
地上兩面相對十二張紅木椅子,都是一色的秋板貂鼠椅搭小褥,椅子中間都立著一柄宮燈,較上面的兩盞要小一些,光線卻足夠照亮椅子前邊桌上的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