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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繁茂,水氣朦朧,四下裡白芒芒的一片。沈玉芙不敢走遠,只在附近的灌木上摘些青果,又用石子擲死一隻野兔。
回到山洞,沈玉芙用短劍把青果削成細片,放到凌禹貉嘴邊,道:“叫花子,你吃點東西。”
凌禹貉勉強吃了幾口,忽然間哇地一聲,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沈玉芙嚇了一跳,不敢再喂。
夜裡,山谷中寒氣漸盛,沈玉芙好不容易在洞口邊燃起一堆篝火,把兔肉架在火上烤著,走進洞中,只見凌禹貉暈迷中嘴角抽動,臉色忽青忽白,只嚇得六神無主,驚道:“叫花子,你怎麼了?”見他眉宇間隱隱透出一片戾氣,伸手在他額上輕輕一碰,只覺得觸手滾燙,忙伸手在身上撕下一片衣襟,在岩石縫隙中汲水,擰乾了敷在他額頭之上。
忙了半天,忽覺焦臭撲鼻,唉喲一聲,躥出洞來,烤著的兔肉早就焦了。
這一夜,凌禹貉暈迷中不住申吟,沈玉芙擔驚受怕,直到天亮才朦朧睡去。睡夢之中,不是見到血淋淋的乾屍,就是兇猛異常的鱷魚四面八方地撲來,再不就是凌禹貉就此死去,驀然驚醒,忽見一雙明亮的眼睛正注視著自己,沈玉芙喜道:“叫花子,你總算醒啦!什麼時候醒的也不叫我,你不知道,昨晚吐了好多血,真是嚇死了我了。”
凌禹貉見她滿臉焦急神色,關切之情形於言表,面無人色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片異樣的神色,勉強一笑,無力地道:“我……我現在還沒死麼?”
沈玉芙呸了一聲,笑道:“胡說八道,死人還能說話麼?”
凌禹貉笑道:“居然還沒死,就這樣……也死不了,叫花子這命當真夠硬。”話音不落,幾口血吐在衣襟之上,血色紅豔中透出青碧之色。
沈玉芙一驚,顫聲道:“叫花子,你……你沒事吧?”
凌禹貉伸手抹了抹嘴角的血漬,氣若游絲地道:“你……咳咳……你扶我起來。”
沈玉芙依言扶他起來,又去拿了些青果來給他吃了,好在他吃下後不在吐血。
青果下肚,精神稍振,凌禹貉靠在洞壁上喘息一陣,道:“我暈迷了多久?”
沈玉芙道:“嗯,有兩天兩夜,你不知道,你暈迷時是吐血,又是發燒,真把我給嚇死了呢,好在現在你醒了,要不然,我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呢。”
凌禹貉驚道:“原來我已經暈迷了這麼久?奇怪……好奇怪。”低下頭凝神思索,“難道,七色蜈蚣的毒並不像傳說中的那麼利害麼?”
沈玉芙道:“你說什麼?什麼七色蜈蚣,那是什麼東西啊?”
話音不落,忽然間“哎呀”一聲叫,抓住短劍跳了起來,劍光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形,啪地一聲,兩斷東西從洞壁上掉了一下,扭扭而動,卻是一條蛇,給她手中短劍劈成兩斷。
沈玉芙皺眉道:“這山谷中蛇蟲好多,趁人不備就出來吸咬人,那天,幾條小蛇也不知在你身上吸了多少血呢?”
凌禹貉一驚,若有所思,道:“我……我暈迷中難道給毒蛇咬了麼?”
“是啊!”沈玉芙道:“我知道那些小蛇有毒,就用你的短劍在你手臂上劃了幾道口子,放了不少毒血出來,也不知有用沒用。”沈玉芙還待再說,忽見凌禹貉神色有異,只道他毒傷發作,顫聲道,“又難受了麼?”
凌禹貉搖了搖頭,神色凝重,半響方道:“不是,我是在想,我給李淵浩放出的七色蜈蚣咬了,兩天兩夜居然不死,卻是為什麼?要知道,這七色蜈蚣是天下至陰至毒之物,平常人中毒之後傾刻斃命。”
沈玉芙“啊”地一聲,叫了出來,她先凌禹貉墜入深谷,並知他為救自己,身中劇毒,此時知曉,又是感激,又是慚愧,瑟聲叫道:“叫花子。”一時竟不知說什麼才好。
凌禹貉道:“我仗著內力護住心脈,又點了周身數道大穴,才能……咳咳……才能堅持得一時半刻,可是鱷魚潭中一聲惡鬥,內力耗盡,可是為什麼我暈迷兩天之後盡會不死,剛才我還不明白,可是聽你說我暈迷中給毒蛇咬過,我忽然想到一事,蛇蜈蚣本是天敵,會不會因為蛇毒對我體內的毒素有所牽制,使我一時不死。”說完這些話,已是氣喘吁吁。
沈玉芙喜道:“如此說來,你不會死了。”
凌禹貉搖了搖頭,道:“幾條小蛇的毒液,只怕還不能治得了我體內的七色蜈蚣的劇毒。”
沈玉芙道:“那好辦,我到外面去抓幾條毒蛇回來,讓它們再咬你幾口不就行了。可是……可是這樣真行麼?要是不行,那又怎樣?你豈不是毒上加毒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