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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有時也會在盧家小住些日子,時日久了,孩子那裡會記恨,久了,便也與盧家多了幾分親近,和堂姐盧白霜更是自幼便交好,雖是如此,卻也再不曾喚過盧辭海一聲爺爺,只叫祖父。蘇氏記得自己幼時便跟著孫思邈四處施醫贈藥,一直到了十三四歲的年紀,才孫思邈讓留在了盧家,也才會因此而遇上那個薄性的冤家,那時候天下亂局已限,盧氏一族卻是首尾兩端,只要周全其中保留百年望名,而他則是她的祖父盧辭海的客人,還記初見時,桂香飄滿一院,他立於花海之中,端的是清華俊逸,再見時已草長鳶飛,那時候在亂軍中,他負了傷,血汙了她一臉,可是他卻不在意,握著她的手,溫和的說道:“纖素如此,卻是能醫不死病,有你在我身邊,我又何懼此等小傷。”只見一雙眸子裡凝著似乎是萬般的信任,隨即一笑,原本並不是十分出彩的容顏,在那笑容就如是春風一般拂過,好像這樣的人天生便是應該微笑的,那笑容讓人淡忘了身側的血雨腥風,寧靜的心裡好像聽不到身側的殺喊之聲,滿天滿地,只有他的笑容,讓人如生在了春季裡的豔陽中一般……
可是後來呢,對他的冷莫與疏離,恨過嘛,恨過嘛?蘇氏在心裡暗問自己,正想起前事,突然聽到蘇若塵在身後說道:“娘,明天還要早起,早些睡吧。”
蘇氏這才從過去的回憶裡醒來,她一睜眼便是女兒關切的神色,這才輕嘆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是啊,該睡了,明天要早些醒來呢。”是啊,卻是這麼多年,不曾醒來,恨也罷,愛也好,終不過是年輕時的一場輕狂,自己這麼多年的苦楚,不也只是在為自己的過失買單嘛。這些年,也曾偶爾聽到關於他的隻言片語,知道他妻妾成群,身邊美女如雲,只怕自己不過是他身側的一霰浮雲,早就飄散,只是午夜夢迴時,常想著他,當年,何曾真心待過自己。
蘇若塵沒有忽略她這一句的病語,早些醒來,而不是常說的早些起來,心裡微微觸動了一下,卻也沒有繼續追問,母女兩人相扶著走回了自己的屋中,蘇諾悠已經點了燈,蘇氏這才覺得掌心漸漸溫暖了起來,蘇若塵瞧著她神色還是那般蒼白,便先倒了一杯熱茶,捧過來遞給蘇氏,這才說道:“孃親,您與崔府的管家是相識的?”
“唉。知道你們要問的。”蘇氏接過茶,慢慢的飲了一口,卻是輕嘆了一聲,才慢慢繼續說道:“他是盧家的家生子,而娘也是范陽盧氏一個旁系的庶女。”
“哦,那孃親……為什麼不回盧家呢。”蘇若塵卻是不曾想到蘇氏居然也是身出名門,范陽盧氏與博陵崔氏,清河崔氏,隴西李氏,趙郡李氏,滎陽鄭氏,太原王氏並稱五姓七望,是有名門計程車族豪紳。
“唉,他們都以為孃親死了,若是那時候孃親回去,只怕,第一個要殺了我的人,便是我的族人兄弟們。你外公一直不受家族長輩的寵愛,他們……根本就不會在意我們的生死的。”蘇氏悠悠的說著,只是聽不出那樣的言語裡淹沒了多少絕望,蘇若塵幾乎難以想像,一個名門望族的大小姐,怎麼能在這樣的山村裡帶著兩個孩子,慢慢的過活下來,她握著蘇氏的手說道:“孃親,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呢?”
蘇氏愣了愣,嘴唇微微張開了幾次,終是有些輕緩的慢慢說道:“你們也大了,唉,娘當年與人訂了親,本來要千里送嫁,他也特意來迎親,只是在兵荒馬亂之中,我與他失散了,後來,娘就遇上了你爹,然後,未經父母之言,便定下了終生,有了你們。這怎麼能見容於長者呢,只怪娘自己,與人無怨。”
“那爹呢?他便由著娘這般嘛?”雖然蘇氏說的簡單,只是若是一般的大戶稍有一分為女兒考慮,無非送嫁過去,便也掩住了這樣的罵名在外,何止要殺要打,若是這般,那這個男人在那裡去了。
“他……他不知情,或許他不知情吧。”蘇氏只是這般說著,卻是自己也覺得不信,他是那般的智慧睿智,若是有他的放縱,那些人怎麼能逼自己至此?
蘇若塵只是捏著蘇氏的手,兩手之間全是汗意,蘇若塵不由問道:“他是誰?”蘇諾悠雖然沒有說話,只是雙眸卻是正眯縫著,牙關也咬的緊緊,一張臉崩的幾是有些猙獰,蘇氏看著一雙兒女,多少年來,她都想過,能不能就這樣掩著,一輩子,一生,一世,便這樣過去了,可是終還是有一天,這雙孩子們站在了自己面前,就這樣昂著頭,滿是不平,滿是憤意的問道:“他是誰?”而不是,我們的父親是誰……
蘇若塵看著蘇氏的怯懦,她輕輕拂去髮間剛沾上的雨水,水滴潤在她的指間,一絲微涼,卻比不上蘇氏的手涼,只見孃親的眉宇間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