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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副仕女圖,畫中女子云鬢素顏,臨江而立,容貌頗為豔麗,便是過了十來年,畫卷已經有些發黃,畫中人衣飾色彩都褪了色,可祁陽王還是一眼就瞧出來,那畫中女子和當日他在大國寺時見到的那蘇府的五姑娘蘇瓔珞的容貌足足肖似了有七八分。
祁陽王世子並非貪花好色之人,當年世子的舊物又都是祁陽王親自收拾的,他在祁陽王世子的書房中發現了這樣一副畫,見那畫,畫的竟然極是仔細用心。而那畫中的女子更是容顏栩栩如生,因從未聽兒子提起過這樣一個女子,而那畫中女子又絕非郡王府中兒子的妾室,故此祁陽王瞧見那一副畫時,難免就有些詫異,多看了幾眼,且印象極為深刻。
當日他在大國寺見到瓔珞時,便莫名覺得那裡有些面善,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今日在將軍府門前見到了瓔珞的弟弟蘇景華,又觀那蘇景華竟然和兒子長得一模一樣,祁陽王這才一下子想到了這副畫。
如今他徐徐展開畫卷,越看那畫便越覺得畫中人和瓔珞像。
想到瓔珞的年紀,祁陽王便猜這畫中人多半是瓔珞的母親。
這蘇五姑娘聽聞是個庶女,那她的生母便當是蘇定文的妾室了。
蘇定文的妾室成了祁陽王世子的畫中人,偏蘇瓔珞的親弟弟又和祁陽王世子長的一模一樣,而按蘇景華的年紀,當年祁陽王世子又正好因那私鹽案人在穗州。
這樣的話,其實事實已經盡在眼前了,祁陽王捏著畫卷的手都有些發抖起來。
眼眶微熱,他並非寵妾滅妻之人,對兩個嫡子歷來甚為看重,祁陽王府又以為軍功起家,他自然是希望兩個兒子能繼承祖宗衣缽的,這才將兩個兒子都帶到了邊疆,只是萬沒想到兩個兒子會再沒能回來。
如今的庶三子,是個病秧子,從小就沒習過武,可以料想,等他一死,祁陽王府便會名不副實,從此敗落下去。
這不是祁陽王願意看到的,如今祁陽王府最缺的便是子嗣了,便蘇景華是個來歷不明的孩子,祁陽王也覺得當真是天佑蕭家,讓英武不凡的大兒子能留下這麼一點骨血。
且他瞧著那蘇景華長手長腳,身體敏捷,當真是個習武的料子,年紀也不算太大,現在教養還來得及。
且他瞧著老妻那個樣子也實在心酸,如今有了這個孩子,想必老妻也能好過一些,得個安慰。
祁陽王想著,重重閉了下眼眸,將畫卷一收,握在手中出了庫房便腳步急衝衝地又往千禧院去。
走出了江白院,他又猛然頓住了腳步,心裡想著還是找到了當年祁陽王世子從穗州帶回來的那個妾室好好問問,說不定那妾室會知道當年在穗州發生過什麼,等弄清楚了一切再告訴老妻此事為妥。
祁陽王想著,轉身又往書房走,他到書房時那杜嬤嬤已經在書房等候了,她已經聽聞了祁陽王叫她過來的用意,恭敬地回答道:“當年世子爺從穗州回來確實帶了一個妾室崔姨娘,只是帶回來後也沒見世子爺怎麼喜歡,好似只去過一兩回,後來便丟下了。再之後世子便隨著郡王去了邊疆。世子爺歿了後,郡王妃進宮求了恩典,讓世子妃歸了宗,便又吩咐奴婢將世子爺的三房妾室也都發嫁出去。那崔姨娘因在京城也沒個親人,老奴便做主將她配給了郡王府莊子上的一個管事,如今她當在莊子上當管事娘子,郡王若然要見她,老奴這便遣個人過去喚她過來一趟。”
祁陽王卻沉聲道:“不必了,是哪個田莊?”
杜嬤嬤聽祁陽王這意思竟然像是要親自找過去的,一時略怔了下,這才道:“就是郡王府在西郊馬文山下的那個田莊。”
祁陽王便又追問道:“那個崔姨娘是穗州人嗎?當年是如何到了嵐哥兒身邊的?”
崔姨娘到底是兒子的妾室,沒有父親留意兒子妾室的道理,故此祁陽王並不清楚崔姨娘的情況,而杜嬤嬤是郡王妃身邊的心腹,對內宅之事自然是瞭若指掌的,利索地回答道:“這崔姨娘說是穗州人士,家裡遭了災,被世子爺救了,那時候世子爺在穗州身邊也沒個伺候的,便跟了世子爺,後來被帶回了京城。”
祁陽王聞言卻覺得這中間定有蹊蹺,一來兒子就不是離不開女人的,怎麼隨便救了個女人便留在了身邊,又不是那等沒見過女人的。再來這既是帶了回來,那便說明必是喜歡的,可方才杜嬤嬤又說崔姨娘並不得世子喜歡,統共也就去過一兩回,這豈不是相互矛盾了。
祁陽王越想越覺得蹊蹺,令杜嬤嬤退下,他在書房中轉悠了一圈,便將那幅畫包起來大步出了書房,喊了隨從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