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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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尋常的田舍翁,只一雙老眼卻不意間迸射出睿光威儀來,令人不敢放肆小覷,正是曾累官至吏部尚書的遲家老太爺。
遲璟奕是遲老太爺親自教養長大,和祖父感情深厚,又一向敬重祖父,忙大步迎上便跪在了地上,道:“為孫兒,累祖父祖母冬日趕路,勞神傷身,孫兒有愧。”
遲老太爺目光落在跪倒在地的孫兒身上,仔細看了兩眼,這才道:“起來,隨我書房說話。”
遲璟奕心中咯噔一下,站起身來,上前扶住了老太爺的胳膊,一路沉默著往書房去。
待得老太爺在書案後坐下,遲璟奕又親自接過隨墨手中的茶盞奉上,這才驅散了下人,站在了一旁等候祖父垂詢。
老太爺的目光掃過站姿如松,長身玉立的孫子,揉了揉眉心,道:“你便沒什麼話和祖父說的?”
遲璟奕聞言心中發沉,面上卻不動聲色,道:“祖父早年便曾允諾孫兒,孫兒的親事可自行挑選,只要門戶相當,便會成全孫兒。這次孫兒得遇傾慕的姑娘,祖父隨了孫兒心願,孫兒感念祖父。蘇五姑娘是個好的,如今祖父和祖母到了京城,孫兒想孫兒的年紀也不小了,祖父祖母為孫兒的親事也操碎了心,早盼著抱重孫,不若便挑選個吉日,早早將親事辦了。”
聽遲璟奕這般說,老太爺盯著他的目光露出了沉痛之色,道:“祖父沒想到,親自教養長大的奕兒也會對祖父陽奉陰違,欺瞞哄騙了,當真是長大了啊。”
遲璟奕聞言面色發白忙撩起長袍跪了下來,深深磕頭,伏在地上,張了張嘴卻是沒能發出聲音來。
老太爺見他態度雖恭敬,然那跪伏在地的姿態卻透著無聲的堅持和執拗,不覺長嘆了一聲,道:“爺爺問你,你的親事可以定的如此匆忙?你父母尚未收到婚書,怎麼就連納徵禮你都自行操辦過了?”
遲璟奕咬了咬唇,終是道:“五姑娘品貌俱佳,孫兒恐她被人搶去,又實在傾心於她,故此便操之過急了些。”
聽聞他這般說,遲老太爺的面色才略好了一些,目露些許欣慰,道:“你總算沒再拿先前信上那套說辭糊弄爺爺。”
先前遲璟奕去信卻是說,大國寺的大師為他卜了一卦,言道他近日命途多舛,干支一片忌神,必諸事不利,身體難安,主大凶,若要化解,便需在年前速速成親。
先時遲老太爺便有些疑惑,平日裡遲璟奕並非信這些的,隨著越來越靠近京城,京城的訊息傳送過去,遲老太爺卻是心中越來越明鏡一般瞭然起來。
見遲璟奕跪在不言語,遲老太爺又道:“你怕誰搶了那蘇五姑娘?靖王世子?”
遲璟奕頓時身子一僵,道:“爺爺明察秋毫,定然知道,蘇五姑娘不想和靖王世子有所牽扯,她並非貪慕富貴之人,是個極好的姑娘。”
見這會子這個孫兒還生恐自己對蘇五姑娘生出什麼偏見來,遲老太爺面色微沉,道:“祖父知道她是個好的,既振威將軍府你姨祖母說她不錯,那便必定有過人之處。只是她再好,你也不該為她欺瞞祖父祖母,更不該為她罔顧遲家三代基業,企圖和靖王世子爭長論短,搶奪一個女人!遲家如今是什麼門第,那靖王世子又是何人,難道你真心中不明!?”
遲璟奕聞言咬牙豁然抬起頭來,道:“孫兒只知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此之為大丈夫。蘇五姑娘選的人是孫兒,孫兒若連和靖王世子一爭的勇氣都沒有,只怕更令祖父失望,更愧對於祖父的教導。”
遲老太爺卻目光一銳,沉聲道:“如此,祖父且不問你這個,你只告訴祖父,你可曾在茶樓中約見靖王世子,言道只要靖王世子能放手,便傾我遲家財力助廢太子重返東宮?”
遲璟奕聞言頓時面色微變,雙手攢握了起來,閉上了眼睛。
遲老太爺不覺聲帶震怒地道:“旁人不明白祖父當年何以早早致仕,乞骸骨返鄉從了賤業,難道你也不明白祖父的一番苦心嗎?”
當年遲老太爺在今上登基時選擇辭官回鄉,便是預測到了新朝會有動盪,只怕皇子爭位會比先帝時更加厲害。
當年遲老太爺被人誣陷投進大獄,便涉及到了黨爭皇位之爭,後來他雖官復原職,但卻心有餘悸,很清楚憑藉遲家單薄的根基,若然再捲進這種事兒中,只怕再難翻身。
作為吏部尚書,又是根基淺的吏部尚書,皇子們是不可能放任他中立著的。到不如急流勇退,蓄積實力,圖謀後代。
可遲璟奕明明知道這些,如今竟然為個女人色令智昏,跑去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