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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芳長嘆一聲,“我用了近十年時間,如今總算配齊了所需的藥材。佐師叔,可以給耀南施藥了,我會親自為你護法。”
耀南眸光閃閃,帶著感激地看著佐怒天,又望著瑤芳,“師祖、師伯,我再也不用受心疾之苦了?”
心疾?
耀東心下一顫,他知曉耀南打小的身子弱,不似他和耀中一樣的康健,卻不想耀南竟患有心疾。
佐怒天一臉寵溺,“耀南,你會康復的。只是這七日,你都得安心治病,藥已經齊了。”他轉而看著瑤芳,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些年。耀南每過幾日就要到郊外住幾日,不是為了學藝,而是為了治病。每次發病,他自己都似能預感到一般。在素妍與家人的面前,他總是強裝著平靜。耀東回想起來,耀南似乎自小就比他和耀中要淡然得多,不是不可以歡喜,而是他太過歡喜就有可能牽扯到心疾。
佐怒天聽到一陣異響,厲喝一聲:“誰?”整個人騰空躍起,到了屋頂,見是耀東,月色下辯不清對方的容貌,耀東只守不攻。退讓閃離開躍下屋頂,藉著屋裡的燈光,只聽耀南驚呼一聲“大哥”,佐怒天收住招式,審視著耀東。
蔡七驚道:“我們在屋裡說的。你……都聽見了?”
耀東干練地答道:“都聽見了。”
耀南面露愧色,“大哥,與師祖和師伯無干,是我要他們瞞著你和爹孃的,我三歲時師祖就診出我患有天生心疾,曾說過我也許活不過十五歲。我不想你們難過,這才求他們瞞著你們。畢竟藥材很難尋覓……我……我當真不知道能不能尋全,能不能活得久些。”
耀東一直以為自己是最稱職的大哥,這一刻,才發現自己的脆弱,他的弟弟竟用這樣的方式來呵護著家人免受傷害,心頭一顫。“傻瓜,你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
瑤芳道:“還是早些治病要緊。往後還得有七天呢。”
佐怒天答了句:“把藥材都移到秘室裡去,那裡一早已經備好了。瑤芳這幾日就候在秘室外面護法,不得讓任何人打擾。”
耀東在秘室外呆在天亮,蔡七亦在一邊相伴著瑤芳。瑤芳則盤腿坐在椅子上打座兒。
她時不時睨眼瞧上一眼,耀東一雙明亮的眸子似在探究著蔡七,看來這對年輕男女已心生好感,她故作未見,繼續閉目養神。
天亮之後,耀東起身告辭回到王府,次日依舊上朝當差。
*
轉眼間,到了臘月嚴冬。
耀東又與蔡七重逢在街頭幾次,任與旁人如何打趣,面對蔡七時,耀東卻是一臉嚴肅,他打小性子就活潑,就算是嚴肅也是帶著三分笑意,讓人覺得親近。有時,他出宮經過西市,正巧遇到蔡七領著婆子、下人或買雞魚、或採買瓜果……偶爾,又見她在配各色絲線。
他對她微微含笑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蔡七則襝衽欠身,沒說更多的話。
如此三五回後,耀東便覺得,他們間的相遇,似乎不是偶然,倒是他在刻意想見她,又或是她也想見他,否則,哪有這般巧的,一個月裡竟遇了五六回,不早不晚,他到西市,而她也在。
耀東今兒出宮,一路上便想,要是今兒再遇上了,便說出自己的心裡,正想著,便聽打小一起長大的護衛大呼一聲:“世子,快看,蔡七小姐在那邊挑蘋果。”在一家出名的瓜果鋪子裡,又見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拿定主意,縱身跳下馬背,未待他走近,蔡七已經款款回眸,見是他,欠身道:“回家呢?”只三字,卻如同他們已經相識得太久,不需要任何旁的話語。
耀東低應了一聲“嗯”,就像在答一個等他回有的人,咬了咬下唇,輕聲道:“上次沐休日,我已與娘說過,這幾日官媒就要去蔡府提親。”
蔡七面含羞色,“我……還沒想好呢。”這事兒,她也知道的,就在三天前,左肩王府的凌敬妃遣了官媒到蔡家提親,既沒說應下,又沒有拒絕,只說過幾日再與左肩王府回話。
耀東繼續道:“我娘說,如果真為你好,此生就唯你一人,就如我爹孃一般:一生一世一雙人。”
蔡七的貼身丫頭見他們說話,自覺地退離到一邊。
她沒想左肩王妃會說這樣一句話,將頭埋得更低了,心兒卻在這刻莫名地跳得更厲害了,有多少女子不敢說,又有多少男子做得到,低低地問:“你……會做到麼?”
耀東道:“你若心裡有我,我自為你做到。你若不嫁我,難道還不許我娶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