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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婦人分了兩車礦石的活兒,還有男人可以指望,可她只能靠自己,一點一點地從礦上搬到路邊的車上,有時候稍不注意,還有人偷她搬的礦石,同樣的活,別人輕輕鬆鬆半天就搬夠了,而她卻要比別人付出得更多。
他還活著做甚?不如死去!
可他怕死,想要活著人樣來。
胡香靈搬完了石頭,今兒中午發的是一點醃肉,又有兩個大白饅頭,她歡喜地拿著饅頭進了山洞。
曹玉臻半躺在木榻上,苦役犯裡有位略通醫術的,正要給曹玉臻檢視傷口,在被狗咬過的地方敷上了草藥。
那男人看了眼胡香靈,還記得她初來時,也算是清秀可人的,可幾個月下來再美的女人都得變成尋常婦,“你是他女人?”
胡香靈面色尷尬,曾經是,可他早不要她了,“不過相熟罷了!”
曹玉臻卻冷聲道:“早前做過我的姬妾,後來犯過被逐。”
男人悠悠輕嘆,“我們做苦役犯,能有女人就算不錯,哪還敢要求別的。我給你敷了藥,應該沒甚什麼大礙,還好沒有傷到筋骨,你好好養傷,我會與安副尉說你傷得很重,讓他允你多休息幾日。”
男人走了。
胡香靈蹲在破榻前,看著一半鋪的是草,只得一床破被的床,實在不成樣子,好在山洞裡倒也冬暖夏涼,伸出滿是塵土灰的手,竟抓著兩個大白饅頭。
曹玉臻一看,立時奪了過去,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胡香靈垂首,吞著唾沫,“我聽其他人說,南邊林子裡有山果,有野棗、野枺�櫻�娜盞每杖ゲ苫乩矗�綣�蘢階∫巴鎂透�昧恕���
曹玉臻瞪了一眼,沒接話,“你欠我的。我如今有傷,幹不了活,你得養活我。”
有人依靠,總比沒有的強,胡香靈笑著應了。
胡香靈為了自己少幹活,有人能幫她搬礦石,有時候學了青樓女子的樣,對他們拋媚眼,這樣一來,還真有兩個上當的,居然主動搬她搬礦石。
曹玉臻見她如此就生氣,想著她又不是自己的女人,怪她做甚?
又過了半年,曹玉臻沒那麼討厭胡香靈了。
她給他抓魚,為他捕河蟹,甚至還下河去捉蝦,他們一起吃。
都是些苦命而可憐的人,彼此有了依靠,生活似乎有了一些光亮。
天興十五年,天興帝宇文軒立皇嫡子恆為太子,大赦天下,與民同樂。
曹玉臻與胡香靈在白塔口做了十幾年的苦役,終於可以回返皇城。分明是兩個不到四十的男女,身子佝僂得如同有五六十歲,彼時雙鬢已有了幾根華髮,身後還多了個半大的孩子,追在他們身後喚著“爹、娘”。這孩子一張黑紅色的臉蛋,長得倒也壯實,眉眼裡有著些許胡香靈的影子,又隱約有曹玉臻的模樣。
胡香靈站在左肩王府必經的街巷口,左右張望,穿了身雖然破舊卻洗得很乾淨的衣衫,左顧右盼,她打聽了好幾日,才聽說這些年,每月初一左肩王妃都要去天龍寺燒香,而每月十五會去五穀觀上香。
過了不多久,只見一個年輕的少年打馬過來,身後是護衛、下人們簇擁著的華麗馬車,搖搖晃晃,馬車裡傳出女孩子稚嫩的聲音:“娘,你看嘛!姐姐又欺負我,我再不和她玩了。”
西西笑容淺淺,“愛哭精!我不過說你一句就叫欺負了?真是服你了!”
西西和北北都拜在問心道長門下,西西學的是佈陣,北北什麼都不喜歡,唯獨卻對使飛鏢很感興趣。
西西比素妍小時候有本事,人雖不大,倒能像模像樣地學女紅,如今有十一歲了,已出落得越發水靈清麗,凌家人都說像極了年輕時的凌薇,凌薇也很偏疼西西。
北北如今快八歲了,總愛追著西西身後玩,就似昔日鎮國公府的楊文馨和楊文雅一樣,姐妹倆住在無憂閣,至今不肯分開各住閨閣。
素妍懶得理會北北,由得她去鬧。
耀東大喝一聲:“什麼人?”只見路中央跪著一個鄉野婦人,一臉卑微,頭近乎貼在地上。
一個半大的護衛馳馬過來,審視著胡香靈,他是竇勇與白燕的兒子竇明,五六歲時就送到了御衛營學武,而今正跟在耀東身邊,做了耀東的護衛,偏他武功卻無耀東的好。
胡香靈輕聲道:“賤婦胡氏香靈,尊貴的王妃還記得賤婦麼?年初皇上大赦天下,賤婦與丈夫、兒子回到皇城,如今一家三口無以為生,賤婦想過來……向王妃討口飯吃,或做奴僕,或是婆子,但憑王妃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