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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到成都,只要到了成都、找到了好同學的哥哥,一切就好了。
小時候,自己在那個好同學家裡跑進跑出,曾無數次由好同學的哥哥率領著,上山打兔子草或下河摸魚抓螃蟹,是他的小兄弟,這次去向他“借”錢和在那兒玩幾天,都是有把握的。然後,就重新回到紅派前線去,一直混到*結束。他不願再去找已成了別人老婆的吳玉蘭,只想去後裝著沒事躲著她就行。
列車轟隆轟隆地飛奔,黃成對列車員的一切提防全白費了。冷酷奸詐的客車,總是在以最小的空間,擠塞進最多的人體,榨取最大的利潤;或許說,仁慈敬業而又無奈的客車,總是在以它的最大容量,儘量地滿足著人們的出行願望,因此,火車上是越來越擠了,在有的車站上,車門堵滿了,好些人是強行翻視窗才上的車,連座椅下都鑽進了人,列車員根本沒法查票。
當火車晝夜兼程地跑到了寶雞時,除了一般的上車旅客外,又多上了幾百名帶行李的退伍軍人,他們是從蘭州方向來的,要依次分批轉車回四川,已在車站上等候了快一天了。軍人們的行李在過道上堆成了山,別說查票,連上廁所都去不成了。
嚴重超員的火車,終於開進成都站時,已晚點了好幾十分鐘。一輛往北京去的上行列車,正開始上旅客,以致進站和出站的人都很多,大家奔跑著相互碰撞阻礙,把簡陋的大蓬車站搞得熱鬧非凡。好多戴“執勤”紅袖章的軍人,無處不在地忙著維持秩序。
黃成心裡發憷了,有這麼多的解放軍戰士,如按原計劃,沿鐵軌往兩頭走或翻欄杆出站,無異於自投羅網!搜身罰款沒關係,他無錢可罰,但既然已一帆風順地到了成都,還是不被抓起來為妙,否則,萬一解放軍一個調查電話打回去,縣革委或群專部豈不喜出望外,不把自己描繪成“江洋大盜”,把自己栽陷在這兒被關個夠,或立即來人將自己揪回群專部大牢,那才怪了。他裝著尋找走失了的夥伴,轉來轉去尋找機會思索對策。
站內旅客越來越少,相對地解放軍就顯得越來越多。已有幾個戰士不動聲色地注視著黃成,慢慢向他靠近。但轉眼他們全失望了,已成困獸的黃成,走到站得最近的一個戰士身旁:
“我沒有車票。”
這個戰士原本可沒有看到黃成,他在眺望遠處的查票口,那兒在厲害地吵嚷著什麼,好象有幾個人正在被抓走,黃成在他跟前的突然講話,把他嚇了一跳。
他生氣地斜眼打量黃成,以為黃成是剛混進車站,想上那輛即將開往北京的列車(開往首都的列車查得特別嚴,每個車廂門都被把守著,讓持票人一個個地上車),這可絕對不行!他厲聲問:
“沒有車票?咋個進來的?”
“剛下車,從北京來的。”
戰士懷疑自己的耳朵,狐疑地大聲問:
“你究竟是從北京來還是到北京去?”
“從北京來。”
“啊……北京來,剛下車?票呢?”
“丟了,在北京剛上車錢包就遭小偷偷了。”
“列車員咋個辦的?”
“他們知道了沒管我。”
戰士將他上下蔑視,厲聲命令:“走!”
就這樣,黃成輕易地當上了俘虜,跟著雄赳赳的戰士,向較遠處站著的一位中年矮壯軍人走去,那人顯然是個當官的。
在距那軍官還有兩丈多遠的地方,戰士命令黃成站住,一人上前敬禮報告。
那矮小精悍的軍官濃眉大眼、面板黝黑、一臉兇相,他挺胸揹著雙手,聽著戰士的低語,昂首遠遠地狠盯著黃成,末了,在牙縫裡簡潔地吐了幾個字。黃成聽不清他們的對話,也沒打算聽,他已走投無路聽天由命了。
戰士大踏步回來,更雄赳赳了,顯然是奉命要給黃成一個考究的處置。他聲色俱厲地指了一下查票口:“走!”要把黃成帶到外面某個可怕的地方去。
黃成猜到了:站內這廣敞的大棚下沒房子,堂堂的解放軍,肯定在附近有審查、管押人的正式場所,自己馬上就要去到那個不想去的地方了。
他的腿發軟了。
戰士命令黃成:“快!”要拖延著的黃成走到他的前頭去,以便他監視。另一個戰士也主動過來幫忙,兩人緊跟在黃成身後。
查票口,剛才被抓的人已被帶走,眾多的查票員和把門的戰士們已比較清閒,他們見黃成是個被押送的壞人,便沒理他,讓他倒黴地被帶往活該去的地方,有個年輕的女剪票員,還害怕地瞟了他幾眼。
出了查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