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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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分配。這是初級農業社時期的辦法,進入高階農業社以後,已經被取消。1957年的東山塢農業社,當然是高階農業社;此時主張土地分紅,被目為“復辟倒退”,因為顯而易見,用這種辦法分配,“吃虧”的自然是“廣大貧下中農”。矛盾由此而起。提出要求的主要是一些中農成分社員,而農業社副主任馬之悅對此持同情態度。正在這節骨眼兒上,党支書蕭長春及時地從一個工地趕回東山塢,領導貧下中農群眾展開了一場堅守農村社會主義陣地的激烈鬥爭。他的鬥爭物件,包括馬小辮那樣的地富分子,包括彎彎繞、馬大炮為代表的中農,包括“混進”農村幹部隊伍中的馬之悅、馬立本一類人,甚至還有被階級敵人矇蔽了的貧下中農馬連福。在鬥爭中,蕭長春沉著鎮定、明察秋毫,識破敵人一個又一個圈套,粉碎敵人一個又一個陰謀,提前公佈小麥預分方案,爭取落後群眾,整頓階級隊伍(撤掉馬立本會計職務),瓦解敵人各個擊破,還頂住了來自上級(鄉長李世丹)的壓力,最後,“革命洪流銳不可當。牛鬼蛇神在真理面前,原形畢露,農業社獲得了決定性的勝利。”(第三卷《內容說明》,作家出版社,1966))當然,蕭長春也為革命付出了巨大犧牲——他的兒子小石頭被馬小辮懷著“刻骨的階級仇恨”害死。不過,鬥爭風範和堅定的革命信念,使他從別的方面得到補償和獎賞——純潔的團支書、高中畢業生焦淑紅深深地崇拜和迷戀他。
浩然出身農民,只讀過幾年小學。原因與其說是因為貧窮,不如說是他的家庭充滿動盪。他的父親性情躁動,不安於室,曾丟下妻兒獨自在外飄遊,後來終於為情敵所殺。浩然母親不久也在他尚未成年時病故。浩然因此中斷學業,與姐姐相依為命。
他開始做文學夢,是解放初聽說趙樹理名字的那一刻。他覺得,對於自己,這是一個可以類比的例子。事實上,趙樹理雖然出於鄉村,卻受過完整的教育。考察文學史的流變,不難斷定,浩然的文學夢其實是被“工農兵創作”這一特定時代生成的文學現象點燃的。《講話》發表後,延安文學便把在工農兵群眾中培養文學人材當作一個重要任務,這個方向完全繼承在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文學體制中,一直延續到“*”並且也在那時達到最高潮。而浩然,可以說三十年中“工農兵創作”所發掘出來的最成功的範例。
當然,這個過程並不輕鬆。從秉賦上說,浩然確屬天資卓奇的文學人材。但是,在站穩腳跟之前,他仍然經歷了很多挫折。1956年是關鍵的一年。是年,他發表了短篇小說《喜鵲登枝》,就像薄薄的窗戶紙被捅破,從此,他登上文壇,並且一路坦途。到1962年,浩然已經出版了短篇小說集十餘本,在出書極為不易的當時,可謂成就斐然。
1964《豔陽天》(2)
此時浩然作品以語言清新、敘事流暢、人物鮮活、富於泥土味,為人稱道。但是,很大的影響卻談不上。他早有寫作長篇小說的打算,《豔陽天》乃至《金光大道》的素材,幾年前都曾試寫,但寫不下去,半途而廢。“一氣寫了六年短篇,出版了十來個短篇小說集”(鄭實採寫:《浩然口述自傳》)的情況下,無論從創作的格局,還是在文壇的影響來說,浩然都覺得自己應該有所突破。對他來說,突破的難度,主要在於精神力不夠。他的寫作才華,出類拔萃,然而文學這一事物,比到最後,往往比的是精神力。而精神力的培養,離不開多讀善思,其中多讀又是基礎,杜甫雲“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雖然多讀未必善思,兩腳書櫥也有的是,但是肚內空空卻能做到善思,倒真的是聞所未聞。浩然小時候受制於生活條件,讀書不多;成年後為了早點在文壇出人頭地,也是練習寫作的時間多,潛心讀書的時間少。這當然並不能怪他,像他這樣的“工農兵作者”,成功路上實在充滿艱辛。不過,當他意欲更上一層樓時,精神資源單薄的確是擺在面前的一道現實障礙。
那麼,他是怎樣找到突破口、完成了長篇小說《豔陽天》的創作的呢?
1974年12月9日,浩然在“中央‘五·七’藝術大學戲劇學院編劇幹部進修班座談會”上做報告,題為《生活與創作》,其中一段講到《豔陽天》的由來:
我在寫第一部長篇小說《豔陽天》以前,寫了將近一百個短篇,應當說是不少的。但是,可以說幾乎全部作品都是寫一般的新人新事的。從拿起筆來一直到黨的八屆十中全會召開,這樣一個相當長的階段,從主觀上說,我要很好地配合黨的政治運動,想使自己的筆能夠很好地為工農兵服務、為無產階級政治服務。在怎樣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