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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意料之中,又在我的意料之外。
我承認,和她說的每一句話中都帶著我的恐慌。但我知道許慕不是個壞孩子,她只是不願意我會搶走她的愛,不願我搶走父母對她的關注。可天知道,我絕沒有這樣的想法。
我閉上眼,什麼都不說,平靜地等待她把所有的不滿都傾訴出來。是的,我很煩,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很煩,一次一次去取悅一個對我感到厭煩的人。可是,我還有什麼辦法嗎?曾經簡愷銘也討厭我,但他從來不會這樣對我說話。我快要受不了,可我必須努力承受。
想逃離,我好想回家,回我自己的家。
可是我不能。
忍受,只有忍受。溫以妍,她是我窮途末路狼狽不堪時,唯一能給我溫暖的人了。
那日的天氣一直是陰沉的,到中午開始下雪,紛飛的小雪。
我們撐著傘去食堂吃午飯。午飯後一起在天台看雪,雪越下越大。我們站在高處可以清楚地看見地面和草叢斑駁的雪紋,可以看見教學樓樓頂的白色。
雪越下越大。
到了下午,幾乎成了鵝毛大雪。可幸教室裡還算溫暖,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可以模糊地看見外面疊覆的雪花。像棉被,壟斷了大地,這樣的下雪天,外面總是很安靜。室內亮著許多白熾燈,明晃晃的。
放學前的一節課是英語課,窗外是一片靜謐深藍色,宛如海洋。英語老師口中正滔滔不絕解釋著主動語態,被動語態。她語速很快,氣氛又浮躁,窗戶上附著一層水珠,室內的人紅得發漲的面頰,有心或無意。
冬天的時候在南方,天黑的很早,差不多六點,已經進入黑夜。放學的時候學校裡甚是吵鬧,校廣播臺的音樂響起,伴隨著同學的喧囂。是那首我喜歡的《chrismas ;in ;my ;hart》,我記起來今天是平安夜。冰涼的雪花落在我的臉頰。
溫以妍背起包同我道別,囑咐我路上滑,要小心,我同樣叮囑她。然後她的身影從燈光下消失,我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大雪的夜晚,眾人急著離開,人越走越少,然而我一貫的慢性。除了她,我不需要再對任何人說再見。
“新來的同學,你好——”正當我欲快開步伐的一刻,身後一位女同學卻拉住了我,那力道似乎有一點匆忙。說實話,我有些意外。緊接著,她帶著歉意的面容出現在我眼前,“同學,你叫簡洛吟,對嗎?”微笑著。
潮起潮落,雲捲雲舒【19】
我瞪大了眼睛朝她點頭。也努力地微笑著。
“是這樣的……”她連忙像我解釋道,似乎有些很不好意西,“我今天……有點事,同學們都走得差不多了,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把這些送到楊老師的辦公室?”她用手指著桌上一堆英語聽寫本。
對了,她是班級的英語課代表,叫梁青茶。
“可是……我不認得。”我望著她的臉,有些恍惚。
“這樣啊……”她拉著我的胳膊將我帶到走廊,力度比之前輕了許多。“你來看一下,就在對面那棟樓的三樓……”語氣裡很自然地有淡淡的指揮的味道。我笑,也許她這樣的女生,天生就有一種好學生的領導力罷。“你看,就是那一間……”她突然不再做聲,表情有點愧疚地“就是,可不可以麻煩你……”不像是頤指氣使。
“好。”我點頭,接過桌上的一堆作業本。捧在手裡果真沉沉的,但那一刻我笑著。
“謝謝。真是謝謝你了!以後需要幫忙找我就好了!”她蹦跳著走開了。
我淡淡地望著她的背影。不含味道。
看一眼天,外層深藍色,內層黑色的。地面上鋪滿了雪花,隱約感覺有雪瓣落在髮梢,我小心的邁著步子,按著她指地方向去送作業本。一幢很氣派的辦公樓。手裡的書本沉甸甸的,雙臂快要支援不住,我在一層臺階邊停下來,側過身子倚靠著牆壁站立,試圖用摩擦的方式讓書本整齊些,然後繼續艱難地往上爬。剎那間抬起頭,卻無意中看見那張熟悉的臉,那個多次出現在我眼前的戴鴨舌帽的少年。
他站在上一層樓梯的轉角處俯視我,手中一樣抱著一堆書本。我仰著頭,逆著被雪映襯得發光的夜空看著他的臉。光線有一些刺眼,在他的身後,雪一直在飄,我看不清他面部的表情。今天沒有在他身旁看見那位美麗的長直髮女孩。事實上,此刻樓道上除了我們兩個,四周寂寥無人。
他笑著向我走來,像黑夜裡神賜的陽光一般的耀眼好看。我何時知道,一個少年的笑容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