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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草的老漢和放牛放羊的半截子小子們,老漢們割的草,大多是用麥繩捆好再用扁擔挑了回來,當然也有用籠窩裝草的,還有專門架了自家的牛車割草的,但畢竟這樣的主兒見得不是太多,你可不敢小瞧這些割草的老漢,他們都是昔日耕種莊稼的好手,只是現在年紀大了才揀這輕快的割草活兒幹,就憑老漢們擔著一擔草趕路換肩膀的絕活,如果讓你親眼所見,你都會感到那是無比的驚奇;放牛放羊的半截子小夥子們,手裡前邊牽著吃圓了肚皮的老黃牛,後邊還跟著蹦蹦跳跳的小牛犢,牛媽媽的尾巴不時的左右悠然晃動著,為的是撲趕那些討厭的蚊蟲;放羊的主兒就更有意思了,手裡時常是拿著一把早已磨光的放羊釺,眼神在左顧右盼的護送羊群趕路,放羊釺的木把兒頂端還繫著一條塑膠的羊鞭,這是教訓那些不聽話愛偷嘴的調皮羊的法寶,浩浩蕩蕩的幾十只綿羊隊伍從鄉間土路上經過,那是要騰起一陣塵霧的,可笑的是那些呆呆的綿羊,總是低頭伏地的潛行著,這些呆子好象就連趕路也在專心的覓著食物。
待到去地裡勞作的男女老少,全都浩浩蕩蕩的從我們的樂園旁經過的時候,這時的天空算是真正的黑了下來。遠處暮色中的村子裡,不時的傳來了數聲清晰的狗吠聲,接著就能看見各家各戶的燈光陸續亮了起來,這一會兒我們的樂園枸桃樹間的霧露就不期而至了。這時候我和夥伴們就自動的轉移了玩耍陣地——集體的來到了高崗前側的空曠地,在這裡我們一個個自動像是有組織的脫了自己的鞋子,隨後仰頭擲向頭頂的幽黑天空,嘴裡前後不一的唸叨著同一個口訣“鴨瓢呼嚕(晉南一帶對蝙蝠的土稱)穿鞋來,鴨瓢呼嚕穿鞋來。”據說這樣一喊,就可能有蝙蝠穿入我們擲向空中的鞋子,但我在鄉下好多年,都沒有見過這麼一例蝙蝠穿鞋的情形,現在想來,大概那是編口訣的大人們為了哄著小孩們高興玩耍哩吧!七八個野二楞小子瘋子般的擲鞋狂喊上一陣兒,感覺該歇歇氣兒了,這倒不是覺得累,因為那時候我們壓根就不知道累是什麼東西。
等到我們都把自己的鞋子準確無誤的穿上了腳,這會兒就能看見,我們附近幽黑的樹林裡有手電光或燭光閃爍,這是村人們開始在各種樹木上摸蟬了。我們隨即也迅速的加入到了摸蟬的夜行隊伍中,把事先早就藏在枸桃樹下的罐頭瓶一個個的捧在手裡,便開始了逐個樹間摸尋野食美味的行動。我們大多自己是不帶手電或其它照明工具的,而是一個一個混行在無數光束的樹林間,一棵樹挨著一棵樹的仔細摸尋。此時請你聽一聽,這本該野寂的樹林間這會兒有多麼的熱鬧,摸蟬人的說話聲,大人呼喊自家孩子的呼叫聲,還有那摸蟬摸到了蹲在樹邊覓食懶蛤蟆的驚叫聲,真是種種響動交織在一起,好一幅鄉間農家摸尋野食美味的田園風景圖。大約快到九點鐘的時候,大傢伙基本上都停止了在林間摸蟬。這時,摸尋野味的人們,就會有組織似的把自己裝滿罐頭瓶的獵物——一隻只爬動著的蟬,倒放在地上一個個的點數,向一塊出來的摸蟬人比一比自己今晚的手氣。那些被罐頭瓶強迫圈圍在一起的可憐的蟬兒們,一見自己有回到了熟悉的地面上,就拼了命的想逃跑,但它們還沒逃出多遠,就會被自己的主人又重新的給裝進了千足躥動的罐頭瓶,看著這些可憐蟬兒無為的掙扎,自己的心頭倒有一份憐憫之情油然而生,但又一想想那即將享受的美味,剛才的憐憫之心就蕩然無存了。
在剛點完蟬數的這當兒,就能聽見站在院子裡的母親,在高聲的叫喚我該回家吃晚飯了。每當這時,自己才會手裡提著裝滿罐頭瓶的一百多隻蟬兒,戀戀不捨的離開我和夥伴們鍾愛的樂園。現在每遇仔細的回味那段童年的往事,自己時常都還能記憶猶新,只是那片曾是童年的天堂,現在高崗早已被剷平,昔日曾經茂盛的枸桃樹也已被砍伐掉了,此時能看見的是離我家不遠的鄰居建造的整齊的平房。有時我曾不能自己的嘆息,那片童年的樂園,那些值得回憶的鄉村趣事,已成為一去不復返的心底記憶,但無論怎樣,這些美好的童年往事,都將完整無暇的儲存在我快樂鄉村生活的記憶裡。
雪韻情思
入冬都已一月有餘了,天氣還是秋意濃濃的樣子,絲毫沒有一點兒冬天的感覺。在我看來,冬天沒有雪,便如同一桌美宴沒有佳釀一般,總感覺缺點什麼似的,這大概便是人們所說的季隨景至吧!
那天下午,我正在書齋裡,手捧著一本明代洪應明的《菜根譚》細細的品味,透過窗戶看看屋外的天氣有些陰沉,中午還是晴空萬里,怎麼一會兒就變成這樣了呢!天氣真是叫人難以預測。我心裡思量著,這時又起了一陣兒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