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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著實有一種氣也不是,笑也不是的感覺。喝了一大口的蘇媚娘,突然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朝前走了兩步的她,左手是緩緩地拍著胸口,右手高高舉起手中的茶杯晃盪。伴隨蘇媚娘大笑過後,就突然感慨萬千道:“奴家姓蘇,名媚娘,上饒縣人氏,區區一名恬不知恥的平民寡婦,也從來就是入不得那一些官夫人看一個正眼的賤人。今日,卻就在貴溪縣的縣衙後堂的大宴上面好好地揚眉吐氣的一回。滿桌子的誥命夫人是沒有一人把奴家當成賤人看待,而是全都把奴家當了一回真正的人在對待。”
聽得她這話音好似是發自肺腑的李文軒,沒有就此制止,更沒有把她當成是在耍酒瘋。即便她是在耍酒瘋,他也不會阻止,畢竟酒後吐真言。又想到這是在家裡面的李文軒,全當是關起門來讓失態的蘇媚娘過一把癮。
眼淚是很快就從蘇媚孃的雙眼中滾落出來。聲音也顯得有一些哽咽的她,臉上卻掛有笑容,腳下不穩,身體搖搖晃晃的繼續道:“外面的那一些男人瞧見奴家有幾分顏色,都像狗一樣的流著口水,並且想方設法的要和我上床睡覺,而那一些女人是統統地視我是婊子,娼婦,破鞋,爛貨。只有你李文軒一人,不是見到奴家就想上來只佔便宜的男人,也是你李文軒一人是把我蘇媚娘當成一個真正的人在看待。”
趕緊來到她旁邊的趙甜兒,生怕她酒醉跌倒,於是雙手攙扶住她,建議道:“蘇姐姐,你喝醉了。讓我送你回房去休息。”
“我沒有醉。奴家這個時候是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衝著她是發了一陣笑的蘇媚娘,不急不慢的把茶杯中的水喝了一個精光,眼淚不斷的奪眶而出道:“奴家一個女人想要靠自己一人像人樣子的活下去,真是太難了。老孃不但不願意給有錢有勢的臭男人當小妾,而且還不願意給那一些自己不喜歡的男人當正室。奴家偏偏就是要找一個自己真心喜歡的男人。即便沒名沒分,也就是要跟著他過。錯了一次,不能再錯第二次。”
聽得李文軒感覺自己只有坐著的份兒,沒有了說話的權利。雖然她沒有罵自己,甚至還在誇他,但是自己怎麼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了。他能夠感覺到蘇媚娘聲淚俱下的既是在控訴世道的不公,又在破口大罵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用了很大力氣掙脫開趙甜兒的蘇媚娘,雙眼不但朦朧和迷離,而且已經把人開出了重影。搖搖晃晃的她,走到李文軒的面前,癱坐在地面上。茶杯是從自己手中滾落到了地面的蘇媚娘,臉的一側挨著李文軒的小腿,而雙手也抱住了他腳。然後,她就在這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整個人的上半身向前傾斜了一點兒的李文軒,情不自禁的用右手撫摸起她的頭髮來,自我感慨道:“原本以為你是一個堅強的女人,卻未曾料到你也有十分脆弱的時候。”
臉上沒有任何笑容的趙甜兒,站在原地的看著蘇媚娘,心中也是五味雜陳道:“文軒哥,要我把蘇姐姐送回房間去嗎?”
“先讓她在這裡再待一會兒,然後我再把她抱回房間去。”李文軒是直視站在距離和自己有五,六步之遙的她,意味深長道:“今日,你開心嗎?”
用力點頭“嗯”了一聲的趙甜兒,徐徐走到他右手邊的椅子上面坐下,面色凝重的有一番她自有的感嘆道:“我本以為自己一輩子都是奴婢,一輩子都是不被人當成一回事兒。連做夢都不會夢到終有一日能夠和那一些身份尊貴的官家夫人坐在一起吃宴席。”
沒有強烈那種等級觀念的李文軒,很是難以理解她們這種自出生起就被強行給執行了尊卑觀念的感受。在他看來,不就是和有一點兒身份和地位的人一起吃了一個飯。至於這般感天動地的樣子嗎?
“蘇姐姐剛才說的話,有一部分也是甜兒想說的話。”微微低下小腦袋瓜的趙甜兒,帶有自言自語的講述方式,熱淚盈眶道:“她們這一些官家夫人何嘗像今日一樣的把我們當成人來看待?我們這一些人在她們的眼中,恐怕就是區區的十幾兩銀子而已。”
感覺到空氣中氣氛是越來越悲傷的李文軒,確實沒有料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一個樣子。去賀壽本就是一個應酬,卻回家後變成了趙甜兒和蘇媚娘二人的自我感慨和批判。自己就此保持著少言語的態度讓她們一個個的說夠。
想起劉家一名小丫鬟被劉管家如同對待畜生一般拉下去痛打的趙甜兒,突然打了一個害怕的冷戰道:“不知道劉家那一個可憐的犯錯小姐姐是生還是死?”
“多半,或許,她應該還活著。最多也就是給她一個懲罰。為此,好讓她能夠牢牢地記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