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綻放,從容舒緩。
良久,他的唇角恍惚閃過一絲笑意,悲哀像陽光掠過鏡面一樣掠過他美麗得近乎妖異的臉上,一閃即逝。
“我知道,但是我沒有辦法。”
他的聲音在初夏的夜裡輕若玉露,經不得夜風的輕輕一吻,便飄散不見了。
“可是,我會永遠陪在君主身邊。”
“你先回房吧。”南宮俊卿的聲音冷漠如故。
落緋停止了哭泣,她閉上眼睛沉默了一下, 再睜開時已經恢復了平靜,退後兩步轉身離去,踩碎一地月光。
多情唯有春庭月,猶為離人照落花。
南宮俊卿站立在月光下,一雙漂亮的眼睛定定看著涼亭,面無表情。
我忍不住感到惋惜,多麼美麗的人兒啊。假如我是同人女的話,一準把他配給沈醉天。這兩人真正是天造地設絕世無雙的一對。
但,惋惜歸惋惜,我還是得盯緊豔少,不能讓他紅杏出牆。
我戀戀不捨地將目光從南宮俊卿的臉上一點點移開,這時,他忽然開口了。
“閣下蹲了這麼久,不累嘛?”
恩?難道是說我?應該不是吧。我沒蹲著啊,我明明是倚在樹椏上看熱鬧的說,不過為了能看得清楚一點身子斜得有些過了而已,這不能算蹲著。
他轉過身,目光宛如冷電般射過來。
我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這不是一個交手的好地方。我是被御馳山莊所唾棄的令他們丟臉的害林千易和四位壇主受了重傷的前任莊主,他們恨我入骨,而我是這樣善良且心慈手軟的人——
“你不說話,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他一步步逼近,月白色調的長袖在夜風裡譫蕩如水的波紋。
我暗暗叫苦,心想這一戰怕是不可避免了。
忽然,有個聲音道:“她是我請來的客人。”
我頓時鬆一口氣,抬眼望定來人,只覺得他那張酷似冰山一樣地臉前所未有的英俊起來了。
南宮俊卿停住腳步,冷冷道:“林少主的客人很特別啊,蒙著臉是見不得人嘛?”
林少辭微微一笑,語氣頗為俏皮。“誰說不是呢?今晚的客人都特別極了,有水榭賞月地,也有獨立中宵,徘徊不免——”
他話沒說完,南宮俊卿忽然拂袖而去,身形急快,眨眼不見蹤影。
林少辭兀自微笑,搖頭低嘆了一聲,道:“這個脾氣真是一點都沒變。”
等他看著我的時候,臉色卻變得淡漠,冷冷道:“你這樣做會令大家都很為難。”
我自知理虧,硬著頭皮道:“對不起,但我有事找你。”
他向涼亭方向瞥了一眼,道:“跟我來吧。”
(2)
我跟著他進入南苑書房坐定,對他說了答應給沈醉天解藥的事。他靜默不語。
我咳嗽兩聲,道:“我知道鬼谷盟和御馳山莊之間恩怨深重,但是,他已經立誓十年之內不再踏足中原。我想……”
他打斷我,冷冷道:“你知道他是誰嗎?”
我望住他,不解。
他冷笑一聲:“他是蒙古瓦剌部族的首領,順寧王馬哈木最器重的孫子。”
我閉嘴不語。我對元朝歷史瞭解不多,但是明成祖朱棣屢次對北元用兵,多次御駕親征,可見他們蒙古人的鐵騎絕不是老老實實、安分守己的。
他繼續道:“即便御馳山莊和鬼谷盟的恩怨可以暫時放到一邊不談,我作為大明的子民,絕不容許蒙古韃子侵犯大明土地分毫。”
我沉默一會,深深嘆息道:“我覺得,明朝現在的情勢不宜得罪外族,漢王謀反在即,皇帝將死,內亂外患……”
他神色丕變,目光鋒銳的盯住我:“皇帝將死?”
我點頭,正色道:“明史記載,他將在本月十二日駕崩。”
他靜默半晌,忽然笑起來,起身回來走了一下。“這真是不可思議——但你,你與疏狂確實有太多不同,我一直努力說服自己——”他有些語無倫次,說著又笑起來。
我看住他,斬釘截鐵的說道:“我的的確確不是容疏狂。”
他的笑容泛起苦意,低低似自語,“是啊,你比她殘忍多了。”
我無語。他也不再說話,面若寒霜。室內的燭火忽然爆出一個小火花,劈啪一聲。格外的響。
靜默半晌,他忽然拿出一個白色瓷瓶遞給我。不無嘲諷地說:“你既然是先知,只好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