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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鄭瑜,看著她剛剛展開的眉眼,重新變得僵硬。
高演一怔,他奇道:“不願議親?長恭,你都二十一了,還不娶妻生子麼?”
蘭陵王低下頭來,他慢慢說道:“那事臣不急。”
說他自己不急,那就是暗諷皇帝心急了?
高演溫和的笑容一僵,心中暗罵一聲,而四周眾人,則是錯愕地看著依舊跋扈的蘭陵王。
難道他就不擔心,剛剛得到的聖眷,又被他自己刺得失去了麼?
一個少年文士站了起來,他朝著蘭陵王叫道:“郡王好生糊塗,為了一個不安本份,不守婦道的玩物,你竟是連人倫大道也不要了?”
蘭陵王抬起頭來。
他直視著那少年,沉聲說道:“她不是玩物她是我的愛姬”他森寒地說道:“閣下說話,還是謹慎三思的好”竟有怒髮衝冠之勢。
那少年也只是熱血上頭,想在皇帝面前討個臉面,哪曾見過什麼世面?此刻被蘭陵郡王這麼一瞪,他一臉清秀的臉漲得通紅,雙腳一軟,跌坐回塌上。
這時,蘭陵王站了起來。
他拉起張綺,把她置於懷中後,目視著滿堂貴客,沉著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道:“我這個婦人,生性頑劣,任**鬧……她還年幼不知事,諸位乃堂堂丈夫,應是明白事理的。高長恭今日把話說到這裡,舉天之下,若是誰想動我這個婦人,那就踏過我高長恭的屍體去”
他目光沉沉而來,俊美絕倫的臉上,透著一種可怕的狠戾,這時刻,便是段將軍,也毫不懷疑他的決心
眾人錯愕地看著蘭陵王,看著被他緊緊摟在懷中,視若珍寶的小婦人,不由同時住了聲。
見四下安靜了,蘭陵王突然昂頭喝道:“拿進來”
眾人的錯愕中,兩個護衛各端著一隻木盒走了進來。
這兩人一入堂房,蘭陵王便露出雪白的牙齒,森森說道:“把那木盒,當著諸位貴客開啟來。”
護衛們應了一聲是,把木盒置於地上,然後開啟了木盒
盒蓋一開,一陣驚叫聲,嘔吐聲此起彼伏而來。喧鬧中,蘭陵王目光如狼一樣地一一掃過殿中眾人,一字一句地說道:“這一對男女,曾在街市中肆意羞辱我的阿綺,死不足惜”
聲音如炸雷,震得眾人耳膜嗡嗡作響。
驚叫聲嘔吐聲還在繼續,在場的權貴,或許不識得那少年的人頭是誰,可那美人的人頭,卻是識得的。近年來,鄴城的美人雖然不少,可出彩的也就那麼幾個,除去幾個眾人無法惹指的,眼前這個紅樓第一美人,幾乎絕大多數都一親芳澤過
而她,今日竟被蘭陵王取下了頭顱,放在了木盒中
簡直殘忍狠辣至極
一時之間,便是高演也倒抽了一口氣。他直到現在,才完全相信,這個張氏,還真是高長恭的逆鱗,他那句誰要動她,便踏了他的屍體去的話,完全不是虛妄之談
與高演一樣,臉色難看的不在少數。
就在滿堂轟鬧中,段將軍開口了,“胡鬧”
他瞪了蘭陵王眼,沉聲喝道:“高長恭,這是老夫的府中”轉頭怒道:“清出去”
“是。”幾個軍士走出,把兩個木盒一蓋,急急退了出去。緊接著,又有幾個婢僕走來,雖然地面乾淨之極,他們還是清洗了一遍。同時,殿中四角,都有美人過來,燃起了檀香。
段老將軍轉過頭,他又瞪了蘭陵王一眼,倒沒有繼續呵斥:大丈夫馬革裹屍,殺幾個人震住場面算得什麼?先前看這高長恭有點愚魯,現在看來,確是殺戮果斷,在關健時候敢於出手,是個人才。雖被女色所惑,可那也不算什麼大事。
在段將軍的吩咐下,一隊歌伎飄然而出。美人紅袖,馨香四溢,倒把剛才那人頭帶來的恐慌掩蓋了去。
蘭陵王向塌後仰了仰,他伸手把張綺帶入懷中。撫著她的墨髮,蘭陵王對著陛下,低啞地說道:“皇叔,長恭生長至今,別無他好,唯獨懷中這個婦,曾百般推拒,卻總是捨不得,放不下,忘不了……”
他抬起頭來,目光真誠地看著高演,低低說道:“長恭是個痴傻之人,讓皇叔失望了……”
對上他的目光,高演長嘆一聲,而一側的段將軍,隱隱感覺到了這兩人之間的波瀾起伏,他連忙站起,給陛下斟了一盅酒後,示意一個美婢給蘭陵王也滿上,溫和地說道:“來來來,威也立了,話也說了,喝酒喝酒。”
語氣中,到是帶上了幾分調侃。這時刻,段將軍對蘭陵王的惱意,又消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