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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佛,叫工匠們夜以繼日,晚上則用油作燃料,一夜之間數萬盒油同時燃燒,幾十裡內光照如晝。
齊國連續兩個大敗,本已消耗了大量的國力,而現在,高緯的這些行為,直如火上澆油。一時之間,朝綱紊亂、民力凋盡、徭役繁重、國力空殫。
高緯根本不把這一切放在心上,他自稱“無愁天子”,拿起瑟琶,自彈自唱。宮內近千名太監、奴婢一齊伴唱,整個皇宮歌聲繚繞,一片太平盛世景象。
這一日,蘭陵王緊抿著薄唇,只是負著雙手看著皇宮方向。
他的身後,一陣咿咿呀呀的嬰兒笑聲傳來,聽到這笑聲,他不由展顏一笑,只是轉眼又眉頭深鎖。
他感覺到了深深的憂鬱。這是一種有心衛國,卻無力迴天的憂鬱,這是一種深沉的痛苦。
一陣腳步聲響,轉眼間,成史向他稟道:“郡王,送禮的人都走了。”他低聲說道:“郡王這般大開府門,四處收受賄賂,有很多大臣都看不慣,已紛紛向陛下上書。”
蘭陵王垂眸,好一會他才低啞地說道:“我知。”
安靜了一會後,成史看著愁腸百結的蘭陵王,感覺到張綺所說的時機到了。當下啞著嗓子,徐徐說道:“郡王想借貪財之名自汙,以避過陛下的猜忌。真是何必呢?杭州也罷,荊州也罷,便是那山林深處,都有清淨之地,郡王為何不願意離開?”
蘭陵王唇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
成史又道:“這半年中,郡王屢戰屢勝,可每勝一次,郡王收受的財貨便加了倍。其實郡王比我們更清楚,齊國,已不是久留之地。”
蘭陵王喉結動了動,啞聲道:“我知。”
“還有,郡王你看陛下,他如此顛倒行事,齊國真有興旺之時麼?郡王還留在這裡,只怕到頭來白白送了性命。”
頓了頓,成史一字一句地說道:“郡王你看王妃,這陣陣揹著人時,總是以淚洗面。”
蘭陵王再也聽不下去了,他腳步一旋,衝出了府門。
看著他離開的身影,成史一退,朝著悄步上來的李將說道:“下面輪到你了。”
“好。”
這幾日,蘭陵王一回來,他的那些親衛,還有朝中的好友,便或陰或陽地勸著他。
一連受了幾日,他也煩躁起來。這一天,他怒氣衝衝地推開眾人,回到了寢房中。
他一入寢房,便看到張綺跪在地上,正雙手捂著臉,無聲地流著淚。
不知不覺中,蘭陵王雙腿一軟,他慢慢跪倒在地,與張綺面對著面後,他哽咽著說道:“阿綺,阿綺……”伏在地上,他淚如雨下,“這是我的家國啊!”
張綺哽咽著說道:“長恭年幼便失了母親,阿綺害怕,皚兒也會小小年紀,便失了父親。”她抬起頭,淚水如珍珠般大顆大顆地流下,“不僅如此,長恭不僅是皚兒的阿父,更是阿綺的天,長恭如果有個萬一,阿綺這一生,只怕不知輾轉落入幾人之手了!”
她這話一出,蘭陵王激淋淋地打了一個寒顫,不知自主的,那蘇威臨走時的大笑聲傳入他的腦海中。
他重重閉上了雙眼。
這時,張綺伏在地上,她泣不成聲地說道:“長恭如此故去,阿綺不敢偷生,可阿綺有皚兒在,若是連我這個母親也去了,他那漫漫一生,可怎麼活?生不能生,死不能死,長恭,阿綺好怕啊!”
蘭陵王慢慢地捂上了臉。
張綺還在說道:“長恭打了一個又一個的勝仗,可百姓們還是越來越苦,周人還是越來越強。陛下勞民傷財,他宮中的一個宮女,都比阿綺穿得還要華貴。每每遇上,阿綺還要向她們執下屬禮……”
“別說了!”
蘭陵王啞著聲叫道:“阿綺,求你了,別說了。”
他轉過頭,一瞬不瞬地看著床塌上,正咿咿呀呀的,拼命地扯著一根銀鏈的兒子,淚水直是模糊了視野,“求你,別說了。”
張綺還是伏在地上,她不管不顧地繼續哽咽道:“我們的兒子,小時已是如此華美,連太上皇看了也感嘆萬分。也不知他長大後,沒了父親母親的護著,會落到何等田地?”
這話一出,蘭陵王暴喝出聲,“別說了!”
他騰地站起,轉過頭咬牙切齒地瞪著張綺,瞪著瞪著,他閉緊雙眼說道:“我,我這就著手安排離去之事。”
一句話落地,張綺狂喜地抬起頭來,而不遠處,成史等人更是喜笑顏開。
蘭陵王行事,向來雷厲風行,他決定了離開,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