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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絲一毫的勁,再看看自己的手腕,亦是俱廢抬不起力。
挑斷手筋腳筋呵,這不是對付武林大俠的辦法嗎本就學藝不精,犯得著如此
明豔女子勾起一抹冷笑道:“廢物亦有廢物的妙處啊,蹂躪蹂躪,調戲調戲倒也可以解解這苦悶睏乏地日子啊”
屋外陰雲密佈,山雨欲來風滿樓,吹得紗幔翩飛,女子溫婉的容顏化作一江春色,別樣妖嬈。
可夏小雨卻沒有一點兒欣賞的意思,閉月羞花又如何心如蛇蠍。
“心如蛇蠍的人可多著呢你望著我做甚”那女子嫣然一笑道:“你以為你那謝大哥是什麼好人哎呀,前幾個月江南那宗宗試刀案可俱是他的傑作,我紅錦在九墨曜待了這麼多年,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心狠手辣的人物。”
“不過話說回來,不心狠手辣又怎能成大事,七年前那個蠢小子就是太過冥頑不靈,不然如今中原第一刀的名號怎麼會論得到謝孤棠身上,論天賦,他還是輸一些啊”那女子玩弄著匣子裡的胭脂,丹寇生花,她唇若吐朱,一點櫻唇中靜靜淌出歲月舊事。
九墨曜這不是鼎鼎大名地南疆邪教嗎何時又踏足中原了若是她的話不假,那謝孤棠暗地裡難道與邪教有所勾結,江南“試刀案”又是何事
那些時日待在杏花府,江南一帶的大事他是丁點兒也未知曉,不過前些日子在太湖裘家亦略有耳聞,傳說這位刀術高手到處殺人,嗜血如麻,死去的人往往身首異處,有的連全屍都沒有,被發現的多是殘肢斷骸,據說那刀法精準快絕,多是斬首,偶有纏鬥者則死法愈加殘酷。
“不信嗎”紅錦姣好的面容在燈火中影影綽綽。
“嗯。”夏小雨點點頭,心情壓抑的如天沉雲低。
“裘亦萍是他殺的,你身上那一刀亦是他所為,你自己親眼所見還會有假”紅錦泛著黑曜石般的眸子笑道:“若想得到他的心,就必須跟他站在同一個高度,你只不過是一灘泥,而他是一片雲,雲怎麼會眷顧泥土除非乾裂的大地讓雲哭泣,讓雲的淚滴澆灌了他的內心,這樣你們才能在一起。”
聽不懂,夏小雨沒那麼細膩的心思,他只是覺得氣壓低悶的讓胸口難受,那一刀,不深不淺,堪堪擦著心臟過去,這便是要他斷了念想的意思呵
“跟我回九墨曜,若是討得宮主歡心,你還有活過來做人上人的機會,如此這般,邋遢骯髒,百無是處,那謝孤棠為何要留你在身邊”
他,他喜歡我啊夏小雨差點兒脫口而出,想著又不禁好笑,他喜歡你會捅你一刀
糾結的心情讓他整張臉更加扭曲,看似在笑又分明是哭腔,看似在哭卻又笑得委屈。
“要不要我再說清楚一些”紅錦步步緊逼。
“不用,不要別說了”夏小雨一激動,胸口又滲出血,染紅了白色布帶上的乾淨處,前兩日那清秀豔麗的模樣彷彿是一場黃粱大夢,他痴痴地望著銅鏡中的自己,頭髮蓬亂,渾身是傷,分明是個乞丐。
哈哈,你還是那個夏小雨啊,你絲毫沒有改變,你以為謝孤棠真的會傾心於你
紅錦亦不留情,她淺啜了一口桌上清茶笑道:“謝孤棠受了重傷,武功全廢,若想調理好則必須用些歪門邪道之術,我們宮主呢就教了他一個法子,他本覺得噁心,後來實在無奈就用了,可這不是淺嘗輒止之事,他越嘗越上癮,後來就扔不掉了。”
夏小雨腦中“嗡嗡”作痛,他原來只是一個工具難道杏花侯府中的殘肢斷骸其實全部都是謝孤棠的傑作,想想就後怕,那雙曾經握刀殺人的手無數次在他身上溫柔愛撫,原來這些全是虛情假意,一定是,若不拆穿這真相,他還將無限沉溺其中,永遠無法自拔。
謝孤棠,那張英俊冷寂的臉,分明寫得是“玉面修羅”四個大字,他是從地獄中走出來的惡鬼,不分青紅殺人間一個片甲不留。
夏小雨再也不想言語,亦不能言語,紅錦說得話越來越多,不是羅織罪狀而是陳述事實,這些話如細長銀針一根根刺穿他的耳膜,到最後萬箭穿心,他那麼可笑的堅持,那麼莫名其妙地誤會王良琊,到最後竟落得這個結果
呵,我是什麼,我是一個活劍譜啊夏小雨蒼涼一笑,“轟”屋外電閃雷鳴,雨聲驟大,恍然令他憶起那日雨夜破廟的初會,他頂天立地,他一人敵九,一柄愁煞刀風中來雨裡去,劃開的是天地茫茫一片浩然正氣。
而今,是正是邪,他有些看不穿了。
罷了,一陣死寂的沉默,夏小雨呱噪的嘴一歇就是好幾日,紅錦待他亦不壞,菜飯都沒少,更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