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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辦法在生完孩子的第二天就去召開內閣會議,而且她現在可說是已經腐化、墮落了。
她原本的目標就是成為像母親那樣的女強人,但在法蘭西的這段時間,特別是和路易的感情進入穩定階段後,她反而明白以前的那股雄心壯志更多的是來源於當年路易的那份看似侮辱的激勵信,然而現在,那份信的激勵功能早已經被寫信者的愛所化解,再加上法蘭西宮廷那足可令所有人都墮落的奢靡,以及一個能幹到可以不需要上帝的攝政王丈夫,她已經甘心做一位宮廷貴婦,而非是女王。
瑪麗?安託瓦內特如今最為厭煩的就是政治,而這位梅爾西伯爵一來,便意味著政治找上門來了。因此,她打算利用各種手段來和善地催促對方快些離開。
“伯爵閣下,您遠道而來,不知道有什麼事?”瑪麗?安託瓦內特用著疲倦的語氣問道。
“尊貴的攝政王妃殿下,我是來向您轉遞一封您母親瑪麗婭?特蕾莎女王陛下的親筆信。”梅爾西伯爵說著便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封邊角整齊,看上去保護完好的信。
“母后的信哦……這太好了”瑪麗?安託瓦內特裝出一副喜悅的表情,內心卻非常的矛盾。她的法蘭西王儲妃的身份不過是說得好聽,法蘭西人不信任她,奧地利人利用她。她就算不看這封信,也猜得出信的內容,無非是一堆注意“保持王儲的愛”、“多生幾個孩子”之類的廢話。
她不滿意被當作一個政治工具,更不甘心被遠在維也納的母親控制,她雖說喜歡上了凡爾賽的奢華,可也不想成為像前任王后那樣的如同空氣般的存在。雖然從心底裡看不起蓬帕杜夫人和杜巴麗夫人那樣的女人,可作為女人,她也想像她們那樣,在宮廷中擁有十足的影響力,在所愛男人心中擁有不可取代的地位。
瑪麗?安託瓦內特沒有起來接信,這一行為被她身邊的諾埃萊伯爵夫人代勞了。伯爵夫人取過信後,瑪麗?安託瓦內特便對梅爾西伯爵說:“這封信我身體好些就會看,你如果沒有事的話就請先離開吧”
梅爾西伯爵面色一僵,自然聽出了言下之意是在趕人。他輕咳一聲,神色無恙地說:“攝政王妃殿下,這一次來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辦。”
“重要的事?”瑪麗?安託瓦內特裝著並不感興趣,心中卻在意起他對自己的稱呼。“攝政王妃”,雖然是攝政王的妻子,可一直以來她都是被稱為“王儲妃”,身在巴黎的梅爾西伯爵怎麼可能會喊錯?
瑪麗?安託瓦內特只是以為這是梅爾西伯爵為了討好她,才會選擇這個叫法,可她並不知道,這個喊法正是中低階貴族和普通平民對她的稱呼。在沒有任何不利謠言,又沒有任何出位言行的情況下,憑藉著年青、美麗以及丈夫的聲望,她也連帶著享受了一回雞犬升天的待遇。梅爾西伯爵雖然身在巴黎,可與巴黎上流社交沒什麼交集的他,更多的還是與普通貴族交往,因此也就自然而然接受了“攝政王妃”的喊法。
然而,無論原因如何,瑪麗?安託瓦內特卻因梅爾西伯爵的“溜鬚拍馬”行為而更加討厭他。
王儲妃這個稱呼無論何時都合適,因為這畢竟是正式的頭銜稱號,而攝政王妃這個稱呼,瑪麗?安託瓦內特卻因為攝政王的臨時性而連帶著也鄙視著它。
她在法蘭西的這幾年,實際上十分的敏感,只是表面上裝出遲鈍的樣子而已。她當然知道周圍人是如何看她的,更知道有無數人期望她離開。王儲妃這個稱號正好能夠給她以安慰,因為王儲是不可能廢除的。但是,攝政王妃這個稱呼卻讓她恐懼,因為攝政王是一個臨時職務,十分不穩定,隨時有撤職的可能,因此,攝政王妃也便很不穩定,有隨時被剝奪的可能。
她也許只是神經太過敏感了,但是,無疑梅爾西伯爵的稱呼正好刺中了她的弱點。
“攝政王妃殿下,這一次我之所以來此,是奉了您母親和您的兄長的命令,來與攝政王殿下商討有關波蘭的事。”梅爾西伯爵說。
“波蘭?你指的該不會是波蘭王冠吧”瑪麗?安託瓦內特因為胸中的業火,而難以再偽裝下去,只能以冰霜姿態懾人。
梅爾西伯爵頓時一怔,一是被瑪麗?安託瓦內特的未卜先知驚住,一是被她的冰冷麵孔所懾住。
瑪麗?安託瓦內特不等梅爾西伯爵開口,便冷冷地說:“既然是要和路易談,那麼你應該去找他,而不是來找我。”
梅爾西伯爵因瑪麗?安託瓦內特的決絕態度而啞口無言,不得不思索起破局辦法。與此同時,郊外狩獵場中的攝政王路易,也被面前的年輕人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