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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騎四十分鐘的車,但因為一路風景迷人,所以,從未有厭倦的時候。我常常走的是裡西湖那條路,經過葛嶺、西泠橋和麴院風荷。有時走白堤,就騎過斷橋,平湖秋月和孤山。春天的時候,我總是喜歡沿著白堤慢慢地騎。那時陽光暖暖地照在人身上,湖水懶洋洋地拍著堤岸,嫩綠的柳芽都蹦上了柳枝,風一吹,淡綠濛濛的一片,飄得婀娜多姿,儀象萬千,那種風情,我永遠都無法忘懷。
每年春天的時候,學校裡都組織春遊活動,或爬山,或划船,或野炊,都叫人十分興奮。記得有一次我們去花港觀魚,在湖邊坐著休息時,我看到身邊的一棵垂柳,有幾枝柳梢恰好觸著湖面,微風吹來,柳梢輕輕地划動,水面就盪開一圈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柔極美極。我那時想,“似水柔情”一詞大概就是在這樣的意境裡提煉出來的吧,哪裡還能找到比這更恰如其分的描繪呢?
除了春遊,每年春天的另一項活動是學農勞動——採茶葉。這項活動從小學四年級開始,一直到高中畢業才結束,似乎成了杭州學生的一個傳統(現在實行分田到戶,這個傳統也不復存在了吧)。印象最深的是初中時的採茶勞動。那時就讀的長橋中學位於玉皇山腳下,步行五分鐘便到玉皇山,因此,我們總是到玉皇山上去採茶葉。每天一早,我們就集合起來,排著隊,戴著草帽,揹著茶簍(半截花生殼的形狀)上山去採茶。杭州近郊有許多茶農,種有許多茶樹。清明前幾天是頭批茶葉吐綠的時候,那時摘下的茶葉稱“頭茶”,是茶葉中的上品。這些茶葉全是由茶農親自摘的,因為頭茶講究形狀,必須兩瓣一芯,茶泡開時,能見完整的茶葉形狀。而我們去採的差不多都是末茶,不需要特別的手藝。因為總是要比賽誰採得多,所以有時看到茶樹上大片的茶葉,便會用手大把地去抓,以求獲勝。其實,採茶本身對我並沒有太大的吸引力,有吸引力的是下午收工後我們可以在山上自由自在地玩。春天的山上總是有許多野生的映山紅,還有一粒粒鮮紅的野草莓以及破土而出的細竹筍。那時我們幾個女生總會採大把的映山紅抱在臂彎裡,一邊哼著歌,一邊採野草莓吃。挖來的細竹筍有時拿回家做菜吃,有時就扔在山上,全為這春天山上的野趣。我記得回家的路上總是看到很多人腳踏車的車把上插著大把的映山紅,人人臉上都掛著春天般清新的笑容。
杭州雖然素以美麗的西湖而聞名於世,在我看來,杭州的山卻是她春天更美麗的所在。杭州的山大都不高,山上樹木蔥籠,秀竹成林,還有一些巖洞或小溪,使人流連忘返。記得浙大附中就背靠著一座山。有一次我們班一隊人出去玩,就從這山上爬上去。其時,我們都不知道這座山通向哪裡,爬上去後才發現山上挺野的(不是旅遊點),蒿草長得一人多高,各色野花開得絢麗燦爛。我們稍稍商量了一下,就決定隨便走,因為杭州的山都是連著的,在山頂上走一陣總能走出去。結果大家披荊斬棘地走了一陣,突然發現前面不遠處有一大石洞,洞口雲霧繚繞,頗有仙境的味道。走進去後,才發現裡面早就有人,原來這是有名的紫雲洞,而我們也頓時悟出了那繚繞在洞口的雲霧原來便是紫雲。從洞裡望出去,那雲霧果真微呈紫色,十分有趣。
爬山後來成為我的一個嗜好,也成為我不少同學的嗜好。差不多每天下午,我都會一個人抽時間去黃龍洞,把腳踏車停在山腳,然後就拾級而上,欣賞美麗的山景。有時在山上會遇見一些鍛練身體的老人,或成雙成對的戀人,或是遠方來的遊客。這座山其實與保俶山相連,爬到頂上能觀西湖全貌。我有時揀一面坡坐下,靜靜地看西湖,便覺那西湖如盆景般小巧而精緻。白堤、蘇堤將整個湖隔成數塊,最的大一塊湖中又有三個小島點綴,韻味無窮。但我也不是每次都爬到山頂。有時只是想到山裡走一走,讓自己與大自然貼得近一些,享受獨處的妙處。所以,有時爬到半山腰便找塊無人的竹林坐下,聽聽風的絮語,想想自己的心事,十分陶醉。在那種時刻,我常常感到自己與大自然融為一體,彷彿能聽懂草木蟲鳥的語言,心中充滿了靈感和喜悅。
一個人如果在一個地方呆太久,常常會對這個地方的風景氣候感到麻木而無動於衷。我在杭州呆了二十五年,卻不曾有一個春天不讓我感到興奮和激動的。只要看到有一株白玉蘭在藍天裡開放,我就知道,杭州最美麗最動人的季節就要來到了。白玉蘭開過,便有大片繽紛的櫻花盛開,然後是梨花,桃花,紅杏,銅鈴花,然後是一叢叢開在溪邊、水邊成片的薔薇,然後是月季、牡丹、廣玉蘭以及各種各樣不知名的花。除了花,每一片樹葉也滲透了春天的資訊。我總是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