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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嶽在半夜把兒子抱去醫院急診科後,在醫院裡過了下半夜。清晨他忍不住打電話問了父母,母親說你小時候晚上還真沒少生病,晚上發燒、晚上咳嗽、晚上拉肚子,你都不記得去醫院打針的事情啦?
邱景嶽笑著問母親那時候我多大呀?母親說從六個月到八歲,你就是個病秧子。八歲發了通高燒,後來就再沒病過。邱景嶽問那都是誰帶我去醫院?母親說我和你爸呀,還能有誰?你嬤在家就看你弟,你弟倒是從小就沒生病過。唉,一生病就得結核,真不知怎麼說。
他抱著兒子在醫院急診科時,看見的都是母親抱著孩子,父親在一旁護著,心裡又有些難受。他以前把婚姻想得多麼單純──你和我,兩個人的事。現在覺得,當時的自己簡直就是個傻子。
回家之後,保姆已經把飯做好了。兒子坐在客廳的地毯上搭積木,聽見他開門就爸爸爸爸地顛著跑過來抱他的腿。兒子喜歡被高高抱起坐飛機,邱景嶽就把他舉起,呼──呼──,模擬著飛機,叫了兩聲,他非常歡快。
保姆是個三十多歲的女性,她有孩子,但在家鄉。現在住在邱景岳家當全職的保姆:帶小孩、做飯、打掃屋子。她很能幹,邱景嶽和她關係也很好。除了張寧偶爾回來,氣氛有些尷尬,家裡都是很好的。
晚上哄孩子睡覺後,保姆在自己的房間看電視,邱景嶽則在書房寫文章摘要。本年度的**肝膽會議在不久之後就會接收投稿,領導要求每個人都要投稿,他自然不敢怠慢,他手頭的一個省自然基金現在由陳教授另外一個碩士生做,已經初步有些結果。
這幾年肝膽科招的研究生都是科研型的,廖敏軒規定他們只能做實驗,不準上臨床;當年邱景嶽也度過了這樣的五年,不過他倒是自己選擇的結果。他當時有機會去臨床,但自願做更多的實驗。當時的自己也是衝勁十足,就想做出些名堂來。
他想,從結果上來說,他確實是利用了張寧。
那天不知為什麼思緒散漫,他寫了會兒,就把電腦合上了。點了支菸,抽菸的時候盯著手機看了半天,最後開啟它,找到了季師益的號碼。
他可能已經換號了。邱景嶽這麼想著,就打了過去。
手機不是空號,接電話的人是季師益。
“你沒換號啊?”聽見他的聲音,邱景嶽忽然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季師益頓了一秒,還是兩秒,笑著問:“我換號了,你打過來找誰?”
“我以為會是‘您所撥打的是空號’。”
“你這麼想聽那個聲音嗎?”季師益在電話那邊說,“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他的聲音從來都很好聽,學的聲調也很像。
然後就不知該說什麼了,兩個人都沈默了一小會兒。
“找我有事?”季師益問。
“嗯??想問問你??”邱景嶽搜腸刮肚,問道,“你家小孩這麼大時穿開檔還是閉檔的?”
季師益輕咳了一下,說:“師兄,我才剛回來,您帶孩子應該比我有經驗吧?”
“怎麼又師兄啦?”
“好吧。”季師益停了很是一會兒,開口叫道,“景嶽。”
景嶽兩個字又低又啞,又猶豫又曲折,又歡喜又無奈。聽在耳中,好像根本不是他的名字。邱景嶽聽到那聲“景嶽”,手一抖,手機掉在了地上,他覺察到了非同尋常的高溫,從額頭到臉頰,再到手心,甚至到了口腔。他發了一會兒愣,疑惑於奇怪的反應。他撿起手機,季師益在那邊問:“怎麼了?”
“手機掉地上了。”
“沒事,你那款機經摔。”
聽著季師益的笑聲,眼眶忽然也熱了。邱景嶽對季師益說:“我好像感冒了。”
“流鼻涕了?”
“不是,發燒,眼睛燙。”
“量個體溫吧。不會是流感吧?”
“流感就慘了,我兒子前不久才感冒,咳了好久。”
他們於是就在電話裡聊天,邱景嶽問你去美國過得怎麼樣。他說還可以,沒想到基礎實驗這麼繁瑣,而你竟然做了五年,真是太佩服了。邱景嶽說我覺得還挺好玩的。後來又聊起季師益做的實驗,邱景嶽聽得津津有味,季師益說完後問:你聽這些不覺得無聊嗎?邱景嶽說:不會,再無聊總比沒人說話好。
季師益似乎輕微嘆了口氣。邱景嶽問他你怎麼了。季師益說沒什麼。然後季師益問:“你太太呢?還好吧?”
邱景嶽愣了一愣,不知該怎麼說出口。他不想對季師益撒謊,也不太想被他得